梅雙櫻……成。
「銀子帶了沒?」於香檀邊說邊衝了上去,把身上的碎銀、銀票全塞給她。
「香檀,你真好……」林芷娘感動得眼眶都紅了。
「好什麼好,是你太傻……」
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,她心裡非常不捨,眼中蓄滿淚水。
「林姑娘太衝動了,孤身女子上路危機重重……」
柳笑風的話尚未說完,一隻手臂被緊緊捉住。
「柳笑風,給我一個人暗地裡保護她,除非有性命危險,否則別現身。」確保她安全無虞就好,吃點苦頭算是教訓。
柳笑風看了她一眼,目光落在臂上的細白小手。
「戰七。」
怎麼又是他!大呼倒楣的戰七在心裡哀嚎。
第七章 城主府派人下聘(2)
「咦!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
巳時剛過不久,一列長長的車隊進入天水城,帶頭的男子穿著一身威風凜凜的軍服,朝路旁的百姓問路,而後華麗的車馬緩緩駛進桂花胡同,喝了一聲停在於府門口。
看門的老頭一見有客到,還是聲勢浩大的陣容,有驚無喜的往大堂跑,把於府老小都給驚動了。
眾人到了廳堂一看,一箱一箱的籠正往地上擺,疊得比人還高,後面還有很多,陸陸續續往裡搬。
每個箱籠都貼上四角方方的紅紙,看來喜氣又大方,一看就曉得是下聘的聘禮,載了十幾馬車。
但問題是替誰下聘?提的是哪個閨女?
大家一頭霧水,心裡惶惶然,唯恐送錯地方,手足無措的看著人來來往往,不敢開口詢問。
因為扛箱籠的全是身強體壯的兵爺,他們小老百姓哪敢出言冒犯,只能心中無底的僵著身子等人開口。
「大喜呀!老爺、夫人,老身在此給各位賀喜了,你們真是好福氣呀!有女婉兮,天仙嬌容……」
「呃,容我們問一聲,是什麼喜?」
這排場看得人心驚驚,小心肝都快跳出來,他們還糊塗著。
「哎呀!敢情你們還不知道,我們來得太急了,來不及通知,信使還在半路呢!啊,忘了自我介紹,我們是柳城城主府的,夫人派我們來下聘,順便說說婚期……」
「什麼,柳城城主府下聘?」
一聽到是柳城送來的聘禮,大家頓時鬆了一口氣,雙肩一鬆,露出驚喜的笑臉,也敢張嘴說話了。
但隨即有人面露妒色,看到一箱箱的箱籠堆成山,裡面裝的必定是金銀珠寶、布匹、器皿等珍貴物件,那一堆得值多少銀兩呀!讓人看了不只嫉妒還眼紅,心生貪念。
「爹,這幾箱就搬到我屋裡,正好我少了一些首飾,這些我就留著賞玩,日後到了人家家裡做客也好給你增光。」兩眼發亮的於香婕看中最貴重的金銀頭面,撒著嬌向父親討要。
既然是聘禮,見者有分,她還客氣什麼。
「好好好,喜歡什麼就拿什麼,女孩家就該多多打扮,日後找個好婆家。」這麼多聘禮,他發財了!
欣喜若狂的於進福笑得見牙不見眼,想著過兩日再納兩名美妾,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。
婆家?於香婕目光一沉,心有不甘,再好的婆家有城主府顯貴嗎?若這樁婚事是她的,眼前的一切也是她的,還有清俊的柳哥哥……
這一刻,她心生歹毒念頭,想將妹妹的婚事搶過來,取而代之,她是長姊,理所當然由她先出嫁。
「老爺,我的衣服都舊了,料子也不好,這幾匹蜀錦、雲綾緞、軟煙羅就賞給我,我做了新衣服穿給你看。」
鄭玉真鶯聲嬌啼,勾著男人的心,把他勾得渾身酥軟。
「呵呵……幾匹夠嗎?我看這裡有一大疊,全部給你了,晚上好好侍候老爺我。」於進福語帶暗示地往小妾的嫩腰一掐,她媚眼一拋故作嬌羞。
「謝謝老爺了,你真疼我。」呵呵,全是她的了,她能做多少衣服,想想就美滋滋。
「爹,我也……」庶子於潤齊也想討要幾個金玉擺件,他看見一件三彩雙獅戲珠鎮紙便愛不釋手。
「不行,你們一樣也不能拿走,這是二姊姊的,只有她點頭了才能動,你們不准佔為己有!」義憤填膺的於潤渝上前阻擱,將打開的箱籠又闔上。
「渝哥兒,還有沒有規矩,客人還在,由不得你放肆!」於進福仗著父親的身份喝斥嫡子。
「就是嘛!爹才是一家之主,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,滾一邊去,少來礙事。」哼!真是討人厭,憑什麼都是二妹妹的,她要全都搶過來,一樣也不留給她。
「這孩子就是不懂事。」鄭玉真輕輕落下一句。
老爺、姨娘、庶女,幾個人同聲同氣的站在一起,彷彿他們才是一家人,對面的於潤瑜則像撿來的孩子,被人喝斥嫌棄,排斥在外,始終不能同心。
「你們當著客人的面分檀姐兒的聘禮就是規矩嗎?於府的後院是我管的,我說不許動就是不許動,誰敢動不是你們的東西我就去告官!」
包子娘難得強悍一回,以身護住兒子。
「娘……」於潤渝委屈的一喚。
城主府的人還沒走,都在廳堂上,他爹、大姊姊、玉真姨娘就迫不及待的搶著分聘禮,這種丟人的行徑實在叫人羞愧,他們不能忍一下,等人走了再說嗎?
「夫人,你也別寵著孩子,就幾樣東西而已,值得你吹鬍子瞪眼呀!婕姐兒、齊哥兒都大了,也該給幾件小玩意耍著玩,玉真入門多年服侍我也是辛苦,給她幾匹布做衣服也沒什麼,你別小心眼,凡事斤斤計較。」
於進福的心是偏的,寵妾寵成習慣已改不了,他們已經好些年沒瞧見值錢物件,他自是先以偏疼的為主。
至於正室和嫡子、嫡女,他根本沒想過娘仨,也不當一回事,早把眼前的聘禮當成他的財產,他想給誰就給誰,由不得別人插手。
「我是心眼小,斤斤計較,不過我女兒的東西誰也別想碰,你要覺得他們少了什麼,靠自己賺的錢去供,休想打聘禮的主意。」她絕不讓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