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們不出門,難道就不能讓人入府?肯下重本,不信這事兒不成。」這十幾年下來她也撈了不少油水,除了被爹搜括去的,她手頭上銀錢不少,還是花得起銀子。
「老奴試過了。」牛婆子欲言又止。
「然後呢!」這老婆子敢吊她胃口。
「三次。」她比出三根指頭。
顧雲煙不耐煩地輕敲榻面。「我要聽結果。」
她乾笑。「呃!全軍覆沒。」
「你說什麼?」全軍覆沒……
「夫人,第一回請的是逍遙樓的殺手,三個,可是他們才剛翻過牆,老奴一個哈欠還沒打完,人就被割了喉往牆外扔,血流滿面,老奴的鞋子都被血浸濕了。」五千兩呀!就這樣打水漂了。
她還擔心被人發現屍體,花錢請了兩個閒漢往亂葬崗一扔,而後不敢直接回府,在外繞了一大圈才由後門溜進去。
「你請的是廢物不成,該死的人不死反而被殺。」當她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,隨便灑。
「所以老奴第二回花大錢請來傳說中的頂級殺手,希望他能一舉得手,可是……」她喘一口大氣。
「可是什麼,快說。」憋死人了。
「一去不回了,隔日一口大箱子送到咱們院子,老奴打開差點嚇死人,人被切成七、塊了,老奴怕嚇到夫人所以沒有跟您說。」她嚇得三天不敢睡,去廟裡求了平安符。
「什麼?」她一驚,居然送到她這兒,莫非已知是她主使的……
目光一沉的顧雲煙微露不安,但也更加確定那兩人得死,既然都曝露了心思,那就必須連根拔起,她沒有退路。
「老奴又做了第三次安排,這一次有高達三十多名高手,老奴以為定是萬無一失,誰知突然平白出現百名鐵甲騎兵,以人數上的壓倒優勢屠戮一空,老奴後來悄悄的問了,那是從老夫人私下給的五百名精兵中又精選出的暗衛部隊……
顧雲煙聽了之後整個手腳發麻。
「老夫人……」那個不死的老虔婆,總是壞她好事,三哥兒也是她嫡孫,為什麼一個精兵也不給他。
偏心、太偏心了,偏得毫無道理。
「夫人,您要老奴找空子下藥,老奴也費心盯著,不過如意院有自己的小廚房,咱們的人進不去。」楊嬤嬤佯裝十分無奈,其實她是牆頭草,風吹兩面倒。
誰給的銀子多她就為誰辦事,這年頭不是人在做人,而是銀子在做人,別人要送銀子給她花,她怎好不收。
聞言,她面色一陰。「看來他們真的在防我,防得這麼嚴密,把我的每一條路都堵死。」
「夫人,老奴看這件事就算了吧!一個少城主就極難對付,搞得咱們人仰馬翻,他娶的少城主夫人更非省油的燈,才幾日光景就讓柳氏宗親對她讚譽有加,在同輩間更是深得人心。」
她都不曉得少城主夫人是怎麼辦到的,也沒露過幾次面,為何人人愛戴、讚聲如潮。
這是夫人努力了十幾年也做不到的事,直至今日還有不少柳氏族人不願接納她,有她的地方就不屑出現。
「你讓我算了?」她面冷如霜,充滿陰惻惻的恨意,「那我這十餘年的付出是什麼!一場諷刺嗎?」
楊嬤嬤心裡想著,不就是笑話,誰叫你誰都不嫁,非要和自家姊妹爭夫。
「夫人,您鑽進牛角尖了……」
「不,我不甘心,我不會將我費盡心機得來的位置拱手讓人,當年我能除去顧雲霞,如今也能要了她兒子的命!」他們都失手了,那就她自己來,薑是老的辣,她就不信鬥不過兩個小滑頭。
「噓!夫人噤聲,謹防隔牆有耳,當年的事千萬不要說漏嘴。」不然她們全脫不了身,死定了。
「事到如今,還有什麼好隱瞞的,你們以為那小畜生不曉得我做了什麼嗎?他只是不說,想看我自己露出馬腳。」瞞了十幾年還能發現身中奇毒,肯定會鍥而不捨追查毒源。
雖然已經是柳笑風出生前的事,當年服侍顧雲霞的下人也被她打發得差不多了,一大半已不在人世,可世上最難預料的是萬一,她……呃,都回來了,真相還離得遠嗎?
想到昨夜那個嘴角流血的白衣女子,心中有鬼的顧雲煙手指發顫,她全身的冷意始終散不掉,縈繞心頭。
「夫人……」
「別再說了,去給我找個法力高深的道士,或是會唸經的和尚,到我院子除除穢,近日來事事不順,做個法事看能不能改改運。」最好不該出現的穢物都魂飛魄散,連牌位都無法寄生。
第十一章 城主夫人夢到鬼(2)
「呵呵……小姐,你瞧見了沒,奴婢裝得像吧!把她嚇個屁滾尿流,真是解氣,看她還敢不敢動不動向小姐撒氣,想把你當包子拿捏。」她總算是幫小姐出了氣,真是歡快。
披散的頭髮一梳直,綁了個小丫髻,露出一張嚇死人的陰沉鬼臉,嘴邊還有血絲流下,可是一盆水打來,洗淨了臉上的白粉和炭灰,活脫脫是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。
她叫曉春,是被於香檀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頭,日前才從二等丫頭升為一等丫頭,和另一個叫拂冬的丫頭一起入了小姐屋裡,與暮夏、清秋輪著服侍主子。
某一日,一位城主府的老僕乍見曉春的面容,嚇得兩腿發軟,以為白日撞鬼了,因為她長得十分神似故夫人。
這讓於香檀靈機一動,三分相似再加五分打扮,加上當時昏暗不明,她稍稍利用了一下現代化的電影特殊化妝,腦子裡想著喪屍的模樣,巧手畫出一張鬼面,乍看之下還真像死去多年的先城主夫人。
老是挨打有什麼意思,也該反擊了,來而不往非禮也,太失禮了。
「別太得意忘形了,還不謝謝戰五哥哥。」要不是他拉著繫在她身上的繩索,她哪能飛來飛去、忽上忽下。
曉春俏皮的一吐舌,朝窗外的樹上一福身。「謝謝戰五哥哥,曉春玩得很開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