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邁的陳國公也明顯受益,過去戰爭沒治好的傷,在靈泉的幫助下一點一點恢復,而皇帝每天宅配一杯「加持過的聖水」,身體也越來越康健。
有皇帝親自展現效果,眾大臣紛紛求上門,予菲樂得賺大錢。
今天到東家看看風水,明天到西家批批命,後天給尚書娘選個移墳的好地點……予菲突然間發現,以前幫阿曜看相,只敲他一點銀子,實在是虧大了。
在京城裡,她從不開價,讓客人隨意包紅包。
但誰敢對大師不敬,萬一她在風水裡面動個小手腳,那可是會禍害子孫百代千代的,於是大家都比財力似的,這家三千、那家五千,連看個相、畫個護身符,誰不包個五百、八百兩。
她終於重回過去那種數錢數到手腕貼藥布的美好歲月,但她沒被錢沖昏腦子,仍然堅持以道術賺來的銀子必須捐三分之一出去。
在歐陽曜的幫助下,她開一間善堂,前面雇大夫為窮人免費看診抓藥,後面收養無父無母的孤兒,供他們吃穿、教育他們長大。
予菲這是為百姓、也是為自己積福,但願此生能避開五弊三缺的危害。
可是看在外人眼裡,陸大師就是個大善人,為國為民、為天下社稷,百姓把她誇獎到一陣風就能把她吹上天。
現在坊間已經有人紛紛下注,賭她會不會是下一任的國師。
歐陽曜和予菲都認為不會,皇帝被慧明大師糊弄多年,教會他沒事別再找人搞自己。
至於帶進京城的珍珠,在契約的要求下,予菲全數送到周家,扣掉送給皇太后的,剩下的五十幾顆珍珠品相太優、稀世無邊,一顆賣到千兩以上,拿到錢的當天,她立馬請人牙子在城裡找房,為日後家人搬家作準備。
歐陽曜進兵部了,但他仍經常陪予菲到大理寺,因為少女命案和盜胎案至今尚未所破。
「走吧!」從大理寺出來,予菲道。
「又去看古董?」歐陽曜笑問。
「多少賺一點唄,京城居大不易啊!」
最近她有空就往當鋪裡鑽,在這裡沒有專賣古董的古董街,而多數家傳數代的古董都不會有人賣,除非是家道中落不得不送往當鋪。
前輩子師父常罵她浪費,旁人的天眼用來看風水、看天下局勢,她的天眼卻拿來淘摸古董。
只是予菲認為……何必呢?天下局勢自有上天定,她只要順應時勢,何必干涉?她只想幫幫人、賺賺錢,過著你好、我好、大家好的日子就行。
師父道:「短視!不幹幾件大事,旁人怎知道你的本領?」
「我的本領是用來賺錢,不是用來讓別人知道的。」她說得理直氣狀,然後繼續往錢眼裡鑽。
對啦,她就是愛財貪財,她聚財聚了一輩子,到最後還不是一紙遺囑、全送到慈善機構裡,認真說來,她並沒有爭取到什麼,但在聚財的過程中,她得到充分的安全感。
只是從來沒想到過會影響朝局政治的她,這回徹底影響一回。
幾道陰煞逼出慧明大師是個滿嘴胡話、只會耍花腔的傢伙,他吐實了,原來他當初說的……不只一句「天生帝命」,還暗示岳雲曜在二十歲那年將會逼宮、自立為帝,企圖引起皇帝對岳雲曜的猜忌。
這也是為什麼皇帝喜歡他,明知他早慧、有治國本領,卻遲遲不肯立他為太子的原因。
不過在他死後,皇帝心痛不已,血洗後宮,雖說天家無親情,但他畢竟是皇帝最疼愛的兒子。
只是,血洗又如何?沈妃與岳雲曜已死,再也回不來,而岳雲羲流落民間,不知所縱,儘管他做得再多,他最鍾愛的女人及兩個兒子都離他而去。
所有的預言都只是慧明大師和皇后相互勾結的陰謀,真相盡出,皇帝無比痛心。
予菲又進一趟皇宮,將慧明大師與皇后身上的陰煞給解除。即便如此,慧明大師還是死了,皇后依舊瘋了——皇令要她發瘋,她敢不瘋?
對皇后而言,為了兒子的將來,她必須乖乖聽令,但她也私下期盼著,兒子能早日登上帝位,風風光光將自己從冷宮裡接出來。
對皇帝而言,他膝下只剩岳雲芃一個兒子,為不教兒子離心,他不得不留皇后一條性命,即使他恨不得賜三尺白綾要了皇后性命。
只是……如今能夠作為帝后橋樑的岳雲芃竟然失蹤?
照理說,發生這麼大的事,身為兒子的他應該挺身而出,沒想到……所有人都知道在他京城,卻沒有人能聯絡得上他,這太奇怪了。
予菲自戀問:「會不會是我拒絕岳雲芃,他太傷心了,所以找個地方隱居?」
歐陽曜沒有反駁她,只輕聲笑問:「你覺得皇位和你,誰的份量比較重。」
然後,她乖乖閉嘴了。
「姑娘來了?」當鋪的老闆看見陸予菲,連忙笑著迎上前。
「這兩天有什麼好貨嗎?」
「有,這幾天收了一個前朝的官窯瓷瓶,還收下一柄彎刀,那刀看不出年分,但削鐵如泥。」
「真假?快拿出來看看。」
掌櫃把東西拿出來,予菲只瞥一眼前朝的官窯瓷瓶,便說:「假的。」然後轉頭去看彎刀。
刀鞘沒有華麗的珠寶做裝飾,只刻了簡單的蟒紋,刀未出鞘,予菲先擰了雙眉。
這刀不簡單,它上頭籠罩著紫紅色的氣,那是數百年的古物才會形成的磁場,它肯定深埋在地底下很久。
「老闆,這是陪葬品對吧?」
「姑娘眼睛真利。」
予菲想將刀子抽出,但歐陽曜握住她的手,輕搖頭。
他接過刀,緩緩抽出,隨之一抹冷光激射而出,刀體雖然輕薄,他卻差點握不住,即使已經握緊,它仍在他掌心顫抖著。
發覺情況不對,予菲立刻唸咒施法,咬破指尖,將鮮血塗在刀鋒上。
它不動了,予菲細細相看,臉上有掩不住的笑容,這回真是撿到寶了!
提唇,她對掌櫃道:「這把刀太凶,飲過不少鮮血,我猜它不是最近才到的,肯定在你們家庫房裡擺很久了,對吧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