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福氣小算仙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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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6 頁

 

  「是啊是啊,我厲害得多。」何仙姑引煞氣的手法還很生澀。

  「你那麼厲害怎會躲不過?」他一針戳破她的大氣球。

  說到這個,氣死啦,依她現在的狀況……施咒、解咒,文打沒問題,武打就太為難了,可總不能告訴他,這身子不是她的吧?予菲垂眉歎氣,只能轉移話題。「你什麼時候到吳州的?」

  「昨天夜裡。」

  「怎會突然出現?」

  「我不出現,難不成看你被打成落水狗?」

  「什麼落水狗,話講得這麼難聽,我只不過是躲……等等,你看得到陰煞?」

  「我看見一團黑霧向你襲去。」

  好吧,再次證明,他才是那個骨骼清奇,天賦卓絕,天生適合修道的好苗子。既然這副身子爛到無法練功,她是不是該考慮和他合作,以後讓他跟在身邊,專門幫她揮刀?

  不對,她被他繞暈了。「我問的是,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何仙姑家門口?」如果他在城東,她就算被一團黑霧捲上天空,估計他也看不到吧。

  「我在半路看到你鬼鬼祟祟,一路追著你過來的。」萬幸身邊跟著幾個屬下,要不,一個何仙姑好抓,一群大嬸可沒那麼容易辦。

  「你怎麼想到去調查何仙姑的?」

  予菲一直猜著開藥給李氏的人是誰,對方做那等傷天害理的事,雖然李氏是咎由自取,是害死一條未出世的小生命,她想把人揪出來,確定對方是不是修道者,如果是,她得替天行道,免得污了祖師爺爺的名頭。

  沒想到歐陽曜竟事先調查過何仙姑,還曉得她害過許多人性命,這可厲害囉,未卜先知嗎?

  她想過許多種可能,獨獨沒想到到他竟回答——

  「我沒調查她。」

  沒調查?那……「你怎麼知道有三個婦入服過她的藥,因此生下怪胎?」

  「我糊弄她的。」

  嗄?這樣也行?當官的要是都像他這樣,百姓還活不活啊?

  「假的?那要用什麼罪名審她?」

  他微微一笑,彎起好看的濃眉,看得予菲心底大喊……夭壽哦,他的眉毛把她的魂給勾走了七七八八。

  「看我的。」

  一句「看我的」,然後予菲就坐在何仙姑面前了。

  被五花大綁的何仙姑閉著眼睛,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。

  「為什麼要謀害人命?」歐陽曜問。

  聽到「謀害人命」四個字,何仙姑眼睛微張,卻不敢直視歐陽曜。

  深吸氣,她低頭喊冤。「軍爺,我沒有,您可不能冤枉人。」

  「你以為我沒事逛大街,逛到你這裡來看風景嗎?如果沒有掌握確切證據……」他笑了笑,勾起她的下巴,一臉的莫測高深。「需要我講得更仔細嗎?那七條人命……」

  予菲心底大喊,死了死了,他忘記自己的謊言,剛剛明明說三個婦人,怎麼一路走進來,立刻增加四人,這會兒肯定唬不住了。

  沒想到,聽見有三名婦人受害時,何仙姑臉上還不見驚慌,一聽到七條人命,她立刻嚇得嘴角直抖,這表情擺明有事。

  「不說嗎?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撬開你的口,你可以選擇最輕鬆的一種,也可以把每一種都試過,再決定要不要說實話。」歐陽曜說得輕輕鬆鬆。

  何仙姑臉上無比驚惶、無比恐慌、無比的……「讓我死了吧!」

  予菲是心善的……呃,好吧,心沒那麼善,但她看不慣血淋淋的場面,反正現在何仙姑被五花大綁,騰不出手修理自己,所以……

  予菲走到何仙姑面前,一根手指頭在她眼前輕輕擺盪,一聲輕叱後,手指點上她額頭的正中央。

  瞬間,她眼睫下垂,意識模糊。

  「說,為什麼要謀害七條人命。」

  「取胎兒布七煞陣。」她緩聲回答。

  怎麼都沒想到是這個答案……嚇死寶寶了,她只是隨便糊弄,竟然糊弄出已經斷掉的線索?

  與歐陽曜對看一眼,予菲再問:「布七煞陣的目的是什麼?」

  這會兒何仙姑不說話了,不管予菲問上幾次,她都沉默不語。被施吐真法的對象通常不會說謊,也不會故意隱藏,不講只有一種可能——

  她是真的不知道。

  「七煞陣是你布的?」予菲換個問題。

  「不是。」

  果然,她就說何仙姑的道行不過爾爾,怎麼布得了這般高深的陣法。

  「你如何選擇受害孕婦?」

  「我誆她們能以男易女,取得她們的生辰,再選取丁卯年七月、九月、十一月出生的孕婦下手。」

  「是你親自動手殺人剖胎?」

  「不是,我只負責取孕婦生辰。」

  「既然七煞陣已經被破,為什麼還要繼續誆騙無知孕婦?」

  「陣被破解,需要重新佈陣。」

  「你已經擇定下一個孕婦了嗎?」

  「是。」

  「是誰?」

  「東大街程氏婉娘。」

  予菲朝歐陽曜拋出一眼。

  他點點頭,那邊他會佈置下去,他倒要看看是誰做出這等陰損大事。

  「還有話要問嗎?」她問歐陽曜。

  他搖頭。

  予菲解開法術,讓何仙姑寫好口供、畫押,再將道童和從宅內搜出來的換子藥一起送進衙門。

  予菲沉吟片刻後問:「你覺得這回能夠順籐摸瓜,抓到幕後兇手嗎?」

  「會的。」

  「這麼篤定?」

  「邪不勝正。」

  四個字出口……她真是憂鬱啊,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頭,忍不住想要告訴他,做人別太天真、太可愛,否則死了都找不到葬身之地。

  可這能怪他嗎?他又沒在二十一世紀待過,沒學過厚黑學,他以為世界和他想像的一樣清新美麗。

  予菲絲毫不曉得自己的眼光同情到……很欠揍。不過歐陽曜沒有揍她的慾望,反而覺得好久不見這表情,真想念。

  想念,不是隨口說說。

  在離開吳州之前,他只覺得不捨,可等真的見不到人了,突然發現,只要一放空,她就會從腦袋裡鑽出來影響他的心情。

  她的笑、她的痞,她的貪財愁、她教訓小孩的惡劣口氣,她的喜怒哀樂……通通會勾出他的情緒,讓他不由自主地想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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