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事調戲調戲妻子,白日宣個淫,晚上通個宵什麼的,這才是人生至樂,房事節制什麼的,對他來說就是狗屁。
他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到生命盡頭的人,不趁著有精力揮灑的時候播種耕轉,不及時行樂,難不成就為了把人娶回來守活寡嗎?
他這三天一小病,五天一大病,十天臥個床的,放縱又能放縱到哪裡去?
劉太醫有時候就是太過保守,總是讓他學那種五六十歲的人才做的修身養性,那他活得還有什麼樂趣?
不過,晚上通宵是會被另一位主角拒絕的,這就讓福王殿下有些無奈,但也只能英雄氣短,他都聽他家王妃的。
看看坐在一邊縫衣服的妻子,卓瑋玠又偷偷摸摸地移了移靠枕往她身邊湊,李素月想著自己拒絕他的求歡,也該給點補償,就權當沒發現他的小動作。
卓瑋玠一點點挪過去,最終讓自己枕到了她的大腿上,這才滿意地瞇起了眼。
「這麼天天窩在屋裡陪我,會不會覺得無聊?」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。
李素月一眼都沒分給他,淡淡說道:「無聊我可以出門嗎?」
卓瑋玠想都不想地道:「我不想出門,你出去我怎麼把?」
那這是問心酸的嗎?李素月就不想搭理他。
前幾天他出門在廊下站了一會兒,然後就著涼病了好幾天,今天才總算恢復了精神。
弱不禁風的女子她尚未見過,但弱不禁風的男子她真的領教了!心累!
她還沒有懷孕,但卻已經有了養孩子的艱辛感,如果未來的孩子也像枕在她腿上的這位樣有著爛身體,她真的不想生,一點兒不想!
先不說她照料的辛苦,光是孩子自己難受,養大了也不知道還會去禍害哪家無辜的小姑娘,她就覺得還是不要造孽了。
在某人活著的時候,她小心伺候著就行了,只當自己上輩子真是罪大惡極,這輩子才會遇到這混蛋好了。
如果不這麼想,李素月覺得自己真的可能要發狂了。
「這種天氣出去有什麼好玩的?」卓瑋玠把玩著手裡的暖玉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她說話。
「踏雪尋梅。」
「咱們府裡也有梅樹,想看的話不用出去。」
「自然之美豈能一樣。」她反駁。
卓瑋玠若有所悟、「這就是家花沒有野花香。」
李素月:「……」這話感覺不對,可又好像沒問題。
「我聽說承平伯好像準備分家了。」
「什麼?」
見終於勾動了她的關注,卓瑋玠抬手捏捏她的臉,在收到她的瞪視後,這才笑道:「承平伯準備讓世子襲爵,然後趁機把家分了。」
李素月嘴角勾了下,「分了好。」
「對,分了好。」卓瑋玠對此也是一樣的看法,「這樣到時候丁武平背你上轎就不會跟承平伯府扯上關係了。」
李素月停下手裡的針,垂眸看他,「你在裡面做手腳了?」
「沒有。」卓瑋玠立即否認,「當然沒有,我像是那種閒著無聊管閒事的人嗎?」
「挺像的。」她陸陸續續接收的一些田宅房產都是曾經對她虧欠的人所持有的,就連原來屬於鎮遠侯府李老夫人的遺產如今都全部落入了她手中,也不知道鎮遠侯如今是何等窮困的模樣了,鎮遠侯有沒有又跑去替侯爺夫人暖床掙零花?
鎮遠侯實在是個大奇葩啊,給自家嫡妻當面首當得還挺食髓知味的,有這種生父很恥辱啊,所以她當年旁敲側擊知曉內情後果斷就決定找機會跟侯府脫離關係。
「阿月,」卓瑋玠一臉認真,「你不能這麼懷疑自己的丈夫。」
李素月回他一記冷哼,不屑就此浪費口舌。
「承平伯似乎有意接你去伯府過年。」他像是無意間提到這件事一樣說了出來。
「你有什麼安排?」李素月不答反問。
卓瑋玠閉著眼睛道:「我讓觀裡的人告訴他們你出去雲遊了。」然後聲音放低,小聲低喃,「過年你當然是要跟我一起過的,去什麼伯府。」
李素月搖頭,不想對他表示什麼。
她身在福王府,他想讓她知道什麼,她才能知道什麼,她對此並無什麼反感,她很善於凡事看好的一面,他的作為也有想要護她的原因在,如今有人擋在她的身前,替她遮風擋雨,她樂得當一隻不知憂愁的金絲雀。
等到哪一日這片遮風擋雨的屋簷不在了,她便再躲不得懶,她只想那一天越晚來越好。
這人的身軀或許病弱,性格也許惡劣,為人興許黑心肝,但不管如何,這個人在總是不一樣的。
「我的阿月果然是不一樣的。」
李素月有些不解地看他。
卓瑋玠直起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,又重新躺了回去,語氣輕快地道:「我很高興你能信任我。」
李素月似乎明白了什麼,不由得笑了。
卓瑋玠有些感歎地道:「夫妻間的信任很是難得,我很高興。」不管他做什麼,她從不質疑,這很好,真的很好。
李素月繼續自己手中的針線活兒。
彼時窗外大雪紛飛,窗內溫暖若春,羅漢床上一坐一臥的兩個身影給人一種現世安穩,歲月靜好的感動。
安總管看在眼裡,內心滿是欣慰,看到小內侍進來,他上前接過小內侍端來的果盤,輕手輕腳地走過去,將果盤放到了羅漢床上的小桌上。
果盤裡紅艷艷的瓜瓤,翠綠的瓜皮讓李素月眼睛睜大,大雪天吃西瓜!
「有錢人果然生活得很奢侈啊。」李素月忍不住感慨。
「你現在也是有錢人。」卓瑋玠忍不住提醒她。
「我哪有錢。」李素月有些莫名。
「福王府所有的財產可都是你的嫁妝了,你怎麼會沒錢。」
李素月失笑,「呀,我倒忘了這事了。」
卓瑋玠笑了一聲,「可見當初就是為了勸退我才提了那條件,我家阿月真是一點兒都不愛慕虛榮。」
李素月抿唇微笑。
「阿月想好到時候從哪裡出嫁了嗎?」
聽到這一句,李素月臉上的笑微微凝滯,從哪裡出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