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吉利的人?你胡扯什麼,你怎麼看也不像是不吉利的人,你這副長相天庭飽滿,耳垂豐厚,地格方圓,唇紅齒白,根本就是大富大貴之相。」她雙手很自然地捧著他的臉龐說著。
「長相天生,承自父母,是我的八字刑克,凡是我的親友,皆會被我剋死。」他唇角與眼底掠過一抹苦澀,這事就如同他心口上的一根刺,拔不掉,極力想忽視卻不時隱隱作痛。
「你,刑克?」她瞪圓了眼後突然笑得前俯後仰,「你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上克父,下克母,左克鄰居,右克好友。」
「很好笑?」他冷下臉。
「不,一點也不好笑。」她連忙止住笑意,再笑下去,某個傢伙就要翻臉了。
「哼!」
「可是,若真如你所說,克得這麼厲害,那你的母親、祖父母,甚至是左右鄰居,都死了嗎?」
她一語驚醒夢中人,就像堅持多年的信仰被打破,困擾著他多年、早已成為心魔的結像是被突然打開一個缺口,皇甫璟淵陡地瞪大眼,眼裡有著難以置信的震撼。
「要不這樣吧,你不介意就把你的八字給我,我替你算算,看看是哪哪個大師這麼厲害,從哪裡算出你剋死一堆人。」
皇甫璟淵聽她這麼一說,心裡生出了冀望,下意識的說出自己的八字。
她倒了些酒在桌子上,開始算起來,須臾後,她臉色凝重地看著他。
皇甫璟淵看她臉色如此難看,心底的那麼一點冀望完全消失無蹤,反而反過來安慰她,「不用為我感到難過,我已經習慣背負這原罪。」
「靠!」她突然憤怒地爆粗話,「誰說你命帶刑克,克父克母克親朋好友的,那個混蛋是誰?把他叫出來,我非得揍死他!不會算命就不要出來害人,好好一個大富大貴的命竟然被他算成了掃把星,是誰!」
「國師。」他冷冷地回答她的問題。
她滿腔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,瞬間熄了,她垂下雙肩,有些膽小的縮了縮,「呃……國師啊,原來是他。」
「船上都是我的心腹,有什麼事就說,無須忌諱。」他伸手將垂落她額前的髮絲撩到耳後。
他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她暗驚了下,看著他溫柔的臉龐還有就在眼前的性感薄唇,想起當初那個意外之吻的觸感有多好。
一想到這裡,諸葛苡湛臉上竄起一股熱氣,迷濛的眼眸對上他冷然的眼,猛地回神,暗罵了聲,要死了,她在胡思亂想什麼,怎麼會對皇甫璟淵產生那種粉紅色的遐想,還差點閉上眼睛吻他,想被他劈死啊!
肯定是因為喝酒的關係,她腦子裡才會莫名其妙迸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。她趕緊用力甩頭,將充滿色彩的東西全甩出腦海。
「不忌諱,不忌諱,我要是忌諱,就不會答應背上振興諸葛家神算之名的使命了。」她一邊用手搨掉臉上的熱氣,一邊訕笑著,「喝了酒,有點熱,讓我緩緩,緩緩。」
「真沒用,喝兩口酒而已,就醉了。」他語氣裡帶著一絲寵溺,調侃著。
他低沉帶著一絲沙啞的聲線像是大提琴一樣,不禁撩動了下她沉寂的心弦,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間蔓延開來。
「就讓你別找我喝酒,我號稱一杯醉的。」她再度收拾好自己被撩得亂七八糟的心,傻笑說著,「我好點了,我們來說說你吧。你的八字根本就不是國師所算的這般糟糕,而是大富大貴之人,命中更有吉星護佑,根本是個大福星而不是災星。」
皇甫璟淵溫柔的神色冷下,遙望著星空回憶,說起過去的事,「當年我父親戰死沙場,母親悲痛萬分,無法接受父親戰亡的消息,國師……便替母親卜了卦,從卦中得知是家中親人克了父親,再一細算八字,便發現是我,母親為此事視我為仇敵……這也是我厭惡痛恨算命的原因,不想再有人像我一樣受害……」
第十三章 夜半談心(2)
原來是這樣啊,因為國師的一句話,讓他差點被自己母親打死,也難乖他這麼痛恨算命術士。
若是這樣,她可以諒解他之前的不友善。
她不解地看著他,「你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國師寧願冒著砸了招牌的風險,也要撒下這漫天大謊嗎?」
他神情冷獨像冰,「不知,國師所斷的跟你所斷的結果南轅北轍,若真如你所說我是福星,國師為何要如此?」
「難不成你們有仇?當年你一個四歲孩童,怎麼可能跟大人有仇,還是這仇來自於你的……父母?」
「這問題我方才便已經想到,不過我父母跟國師應該無冤無仇才是,國師並不是我國人士,他是在我出生前三年才來到雲璟國的。」他否定了這個想法。
她臉色沉了下來,定定看了他片刻,「皇甫璟淵,你還記得嗎?之前我卜的兩次卦象都跟你父親有關係。其實除了這點,我還演算出另一個非常複雜的卦象,連我自己一時間也解不出其中暗示的含意……」
「說說看。」
「卦象中包含了巫術、母親、父親還有往生的親人。」
他銳利的黑眸閃過詫異光芒,眉頭擰起,直盯著她,疑惑的低喃,「巫術?」
「是的,那卦還演算出巫術,這才是我最不解的地方。」
「這巫術指的應該就是國師。」他語氣篤定。
「國師是巫師?」她詫異低呼。
他點頭,「是的,他是個巫師,這秘密只有我以及幾個心腹知道,現在你也知曉了,除此之外,其他知道的人都已經不在這世上。」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。
「你故意的吧!」她瞪他一眼。
「是的,跟我站在同一陣線的感覺如何?」他調侃問道。
她撇了撇嘴角,「很糟。」
「我倒是很開心!」至於開心什麼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「我要是哪天被國師滅口,一定會拉你一起下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