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瑾曦先是驚愕的瞪大眼睛,隨即反應過來的輕拍腦袋瓜,「對哦,這等於是免費給紅袖樓打廣告。」
「什麼?」司畫聽不明白。
陳瑾曦擺了擺手,不想在這上頭糾纏,人家生意好不好幹她什麼事。
「咦?」司畫突然發現一件事,眼睛瞪得好大。
「怎麼了?」
司畫伸手指著陳瑾曦的左耳,接著轉向右耳,困惑不已,「早上我明明看到姑娘兩邊都戴了耳墜,這會兒怎麼不見右耳的耳墜?」
陳瑾曦連忙伸手摸了摸右耳,「真的不見了,我怎麼沒發現呢?」
「姑娘是不是掉在仙霞嶺了?」
「仙霞嶺……沒錯,肯定是我滾下山坡的時候掉了。」
司畫嚇了一跳,「姑娘滾下山坡?」
陳瑾曦嘿嘿一笑,「一個沒站穩就滾下去了。」
「姑娘有沒有受傷?」司畫急忙將陳瑾曦拉起來,上下前後仔細檢查。
「沒事,我這個人皮粗肉厚,不至於滾一圈就受傷。」
「姑娘以後還是別去那兒作畫了。」司畫不喜歡仙霞嶺,因為大明湖就在旁邊。
入夜之後,大明湖是青樓畫舫玩樂的聲色場所,可是白日也不是個多麼安靜的地方,許多男女喜歡在那兒「巧遇」,上演話本子上書生和小姐的故事,總之,大明湖在她眼中就是個不三不四之地。
「那兒的景色很美。」
「景色是不錯,但也晦氣得很,姑娘還是離那兒遠一點。」
陳瑾曦想到無意間偷窺到的事,若是再來一次,難說能否像這次一樣逃過一劫,還是離那兒遠一點為好。不過,她的耳墜還落在那裡,萬一不小心被人家撿到了,藉此查到她身上,這就麻煩了。
「好吧,找到耳墜之後我就不去那兒作畫了。」
「這幾日大明湖肯定不安寧,姑娘還是過幾日再去找吧。」
陳瑾曦點頭同意了,耳墜若是滾下山坡時掉落的,應該不容易被人撿到,過幾日再回去找也無妨。
周雲澤來了幽州好些天了,不過他沒有急著上寧王府,而是四處遊山玩水,一旦他走進寧王府,他上哪兒都有寧王府的人跟著,還能看清楚幽州真實的情況嗎?
雖說他來幽州的目的是關心寧王府的家務事……不對,說是相看郡王妃人選更為恰當,可是皇上肯定更在意幽州的情況,而他可不想像個傻子似的,人家給他看什麼,他就說什麼。寧王叔若是安分過日子倒也無妨,若是哪日生出什麼野心,他豈不是惹了一身腥,最後說不定還落個跟寧王府勾結的嫌疑。
果然,沒有寧王府的人手當他的跟屁蟲,見到的風景就是特別熱鬧。
周雲澤趴在雅間的窗邊往下看,唇角歡快的上揚,正好夥計進雅間送茶水點心,他連忙伸手示意夥計過來。
「請問公子有何吩咐?」夥計眼力很好,一看就知道周雲澤的身份貴不可言。
周雲澤伸手往窗外一指,「那兩個傻子是誰家的?」
夥計聞言一僵,傻子?這位公子會不會太直白了?
「不認識?」
夥計連忙一看,不自在的道:「一個是知府家的,一個是幽州最大藥材商王家的。」
周雲澤忍不住歎氣,這兩家在幽州都很有份量,怎麼孩子都如此沒出息?
微偏著頭,他看著那個一副不知所措的在一旁絞著手指的女子,極其不屑,「他們相爭的是哪家姑娘?」
「紅袖樓的姑娘。」
怔愣了下,周雲澤方才想到紅袖樓是幽州最有名的青樓,接著他就想起一件事,當時他可是看了好一會兒熱鬧。
「三日前在大明湖鬧出人命的不就是紅袖樓嗎?」
「正是。」
周雲澤撫了撫下巴道:「紅袖樓如今應該還在歇業中吧。」
「今夜就開門迎客了。」
「這麼快?」周雲澤看了貼身小廝小順子一眼。
小順子立刻會意,上前佯裝不解的問:「大周律法不是有言,秦樓楚館若鬧出人命,歇業一個月嗎?」
夥計看了他們主僕一眼,猶豫不決該說還是不該說。
小順子連忙掏出一錠銀子塞進夥計手裡,夥計這才壓低嗓門道:「這還不是因為寧王的關係。」
「這與寧王有何關係?」
「聽說紅袖樓的老鴇跟寧王交情不淺。」
周雲澤微蹙著眉,寧王叔怎麼會跟妓院的老鴇扯上關係?
頓了一下,夥計的聲音壓得更低了,「寧王府的香姨娘就是來自紅袖樓。」
「香姨娘?」
「這個香姨娘宛若天仙,心地又善良,認養了十名慈幼院的孤兒。」
劍眉輕佻,周雲澤似笑非笑的道:「這位香姨娘的名聲可真是響亮。」
「若非慈幼院的醫女不小心說出來,外人還不知道呢。」夥計輕聲道。
周雲澤笑而不語,若是有心隱瞞,絕不會發生不小心說出來這種事。
「請問公子還有何吩咐?」
周雲澤擺了擺手,示意他可以退下了。
夥計連忙行禮退出雅間。
周雲澤繼續看著窗外,兩位公子打一架之後就被雙方僕從拉扯開來,這時紅袖樓的馬車來了,紅袖樓的姑娘直接漠視兩位公子上了馬車,這出鬧劇終於落幕。
「爺,這位香姨娘不會就是那位害寧王想休妻的侍妾吧。」
「一個侍妾的名聲如此響亮,想必不願意安分過日子,難怪會鬧得寧王叔想休妻,不過……」周雲澤的目光一沉。
「有何不對嗎?」
「寧王叔並非好色之徒,怎麼會納個青樓女子為妾?」
雖然沒有明文規定,但是皇家人納妾很重視出身,更別說是個藩王,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面落人話柄?
小順子很快就想明白了,「寧王會不會是遭人算計了?」
周雲澤嗤之以鼻的瞥了他一眼,「寧王叔看似不拘小節,但並非沒有心眼的人,想算計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。」
「要不要暗二暗中查探?」
「不必,去了寧王府就會知道了。」
「爺何時去寧王府?」
周雲澤沒好氣的斜睨了他一眼,「爺又不是趕著投胎,何必急著上門找罪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