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浩天深深一笑,「沒什麼,我為你開心,看來那老夫人是位慈祥的長輩。」
她點點,滿臉燦笑,「我也這麼覺得。」
因為是一人作業的小店,爾沫固定中午會休息一段時間及備料。
正要午休之時,一名女子來到店門口。
她忙著收東西,沒仔細看女子的容貌,只道:「不好意思,上午的包子都賣完了。」
「爾沫……」女子怯怯地喚了一聲。
爾沫這才認真看向對方,卻猛地一震。「你……」
她保有原主的記憶,知道這人和原主是感情很好的閨蜜。
爾湖十八歲就守寡,是村人眼中不祥的女人,再加上並沒有為丈夫生下一兒半女,婆家不肯讓她留下,她也回不了娘家。
原主便懇求異母兄長爾威讓爾湖到家中為婢,一開始原主並未抱持太大的期望,卻沒想到爾威一口失應,從此爾湖有了棲身之所,和原主互相支持打氣。
原主被拉到深山祭壇獻祭前,爾湖哭斷腸,兩人還相約來生有緣要做一對親姊妹。
雖然她對爾湖並不熟悉,但莫名有種「看見你真好」的感覺。
「爾湖,你怎麼會在這兒?」爾沬驚喜又疑惑,爾家村的女子要出外實屬不易,為何她會來到崇安?
爾湖神情憔悴,眼底有著藏不住的悲傷,「我是逃出來的。」
「爾威……我大娘和大哥對你不好嗎?」爾沫心急地問。
爾湖點點達,「族長想逼我做妾,可我……」
爾沫瞬間來了火氣,咬牙切齒地道:「他真的太壞了,總有一天他會有報應的。」
那混蛋真不是個人!將異母妹妹推進土裡活埋,又逼迫弱女子當他的女人,真是太可恨了!
爾湖疑怯地看著她,囁嚅地問:「你怎麼……你不是已經……」
她知道爾湖心中的疑惑及惶懼,她溫煦一笑,伸出手握住爾湖的手,「你別怕,我是人,不是鬼,瞧,我的手熱著呢!」反倒是她,手才冰得像鬼呢。
爾湖反握住她的手,不可思議的打量著她,語氣激動地道:「可是你明明已經死了,我是親眼看見的,也是我親手再將你埋上的。」
爾沬驚疑地看著她。「你說什麼?」
「那日族長跟長老們離開後,我偷偷跑到祭壇將你挖出來,可是你已經沒了氣息,我擔心你的身體遭到走獸哨噬,便又將士填上。」爾湖再用力的握了她的手,「你是如何活過來的?」
她真想給爾湖一個大大的擁抱,爾湖真的很有心,為了原主冒這麼大的險,不是爾湖,就算她穿越重生到爾沬身上,恐怕還是會室息而死。
「爾湖你真是我的恩人。」她抓著爾湖的手,眼底滿是感激,「一定是你把我埋得不夠深,我才能從那土裡爬出來。」
對於她的說法,爾湖雖覺得驚奇,但也沒有多加懷疑,因為在那之後天降甘霖,她想也許是雨水沖刷了泥士,才讓她以為已經氣絕的爾沐可以逃脫。
她因為爾沫得以逃過死劫而欣慰,卻又因自己必須聽命於爾威而對她做出不好的事情而痛苦,她已是如此殘敗不堪的身軀,不能讓妹妹也步上同樣的路子。
爾沫,對不起,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爾綠。
第6章(2)
「爾湖,你現在有地方待嗎?」爾沫關心地問道。
爾湖點頭,「我住在城北的無垢庵,了塵師太收留了我,也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女孩,我在那兒幫忙一些雜務,也幫師太照顧那些年紀較小的孤女。」
聞言,爾沫想起她在現代長期捐款的一家偏鄉教會,修女們收留照顧著一些無依無靠或是身心障礙的孩子。
「那位了塵師太真是位活菩薩。」她忍不住讚佩道。
爾湖勉強一笑,「如果你得空,可以去無垢庵找我。」
「嗯,我會的!」爾沫想也不想便應道。
兩日後,爾沫趁著店休,做了素包子前往無垢庵找爾湖。
她發現爾湖對於她的來訪,雖然感到歡喜,但眼底卻又有著一絲愁緒,想著她這些日子可能經歷了什麼,她不免有些心疼。
爾湖將她送來的素包子交給一名女子,幫忙分給大家。
爾沫發現在無垢庵中有不少年輕女子出入,疑惑地道:「這兒有好多跟你差不多年紀的女子出入,她們都是……」
爾湖不等她說完,便回道:「她們都是在庵中帶髮修行的,了塵師太她不只收容孤女,也收留像我這樣無法見容於世的女子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爾沫點點頭,不由得想起了春姨。
原來這位了塵師太做的事跟春姨一樣,想必這位師太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吧?
爾湖領著爾沫在庵中四處走走看看,前方不遠處來了三名著淺藍色素袍的女子,年紀約莫四十上下。
爾湖一見她們,立刻停下腳步,點頭致意。
三名藍袍女子朝她們走來,為首的女子笑視著她們,柔聲問道:「爾湖,這位姑娘是……」
「師太,這位姑娘名叫爾沫,是我同村的姊妹。」爾湖回道。
爾沫心想對方應該就是了塵師太,有禮地朝她頷首示意。
了塵師太目光一凝,「原來是你,我聽說過。」
爾沫不免疑惑,是聽誰說過?是爾湖嗎?
「聽聞你在黃水街開了家包子店,是嗎?」了塵師太笑問。
「是的。」爾沫回道。
「師太,爾沫才帶了素包子來分送給孩子們。」爾湖說。
了塵師太一聽,唇角輕揚,「姑娘真是有心了。」
「太過獎,比起師太所做的,爾沫這點心意不足掛齒。」爾沫謙遜地道。
了塵師太面帶微笑,端詳著她一會兒,又道:「朱大人昨日才差人給貧尼送來一些春茶,若姑娘不嫌棄的話,可願移步至貧尼小廳裡品茗?」
「卻之不恭。」爾沫毫不遲疑地道
「請。」了塵師太話聲溫煦,「爾湖,你也一起來吧。」
「是,師太。」爾湖眼底閃過一抹畏懼擔憂,怯怯地答應一聲。就在她們移步時,庵堂屋脊上有一雙眼睛正靜靜地盯著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