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無良福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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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頁

 

  「納也自幼習武,什麼都可以輸,唯獨這武試,他不能輸,輸了,就等於丟了所有的面子。」和婉輕聲歎息,「姊姊,就當我求你這一回,你就幫妹妹這一回吧!」

  「你該對納也有信心,既然他自幼習武,玄鐸自然比不上。」她不禁和緩道。

  「你也知道,玄鐸這個人有多狡猾,什麼事都深藏不露的。他說自己不會武功,天知道是真是假!萬一他從小就背起人來勤學苦練,那可怎麼辦?」

  這一點,和婉倒是說對了,玄鐸如同深潭,水深不可測,成親至今,就算兩人已經交心掏肺,她亦不敢說完全瞭解他。

  「方纔你與額娘說的話,我都聽到了,」見她沉默不語,和婉終於使出殺手,「姊姊,你就不怕我把你不孕之事告知查哈郡王府上下?到時候,就算玄鐸再愛你,也不會再如從前那般待你。」

  呵,她早該料到,狠心的妹妹會有這一招,利用她的父親和她的丈夫同時威脅,彷彿束住了她的左膀右臂,讓她還如何掙扎?

  思緒在渾沌中一片迷茫,東瑩彷彿置身濃霧中央,找不到方向……

  第7章(2)

  一行人隨乾隆起程,到達熱河時,卻不急於移居行宮,只在山林邊上搭營紮帳,連綿數里,為了狩獵方便。

  東瑩自半路便發起了高燒,直至武試當日仍未好轉,病症反而越加嚴重,吃了幾副治風寒的藥也不見效。

 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,自從上次聽了和婉的話,心中猶豫矛盾,添了堵石一般,左右不是,或許這病便是三分著涼、七分鬱悶所致。

  「這可怎麼好,似乎比昨晚燒得更厲害了。」玄鐸換了獵裝,遲遲不肯離帳,守在她的榻前,滿目擔憂。

  「你快去吧,」她虛弱地笑道,「一會兒皇阿瑪他們等急了,會怪罪的。」

  生病,也是一種逃避吧?

  她既然不想助和婉背叛玄鐸,也害怕和婉真的抖落出她不孕之事……上蒼替她做了一個最好的安排:生病。

  她若病了,神志不清,還有什麼閒情去管這場比試呢?一切聽天由命罷了。

  「你這個樣子,我怎麼能走?」玄鐸憐惜地撫著她的髮鬢,沙啞地道。

  他守護了她一夜,不是端藥送水,就是冰敷熱暖,天明時分才稍稍闔了回眼,此刻雙眸通紅,透著血絲,讓東瑩看了心裡發疼。

  這樣上陣,體力虛乏,會輸嗎?

  他若輸了,不論是否她真的從中阻撓,也與她脫不了關係……一切,都是她的罪過。

  「傻瓜,不過染了些風寒,又不是什麼大病,你不用如此……」東瑩微微笑道,「小時候我出水痘,也照樣好了。」

  「我總覺得,這些日子你有些憂鬱。」玄鐸忽然道。

  他看出來了嗎?果然,是她的知己,眼角眉梢的微變,他亦能覺察……

  「身子不太舒服,看上去自然不太高興。」她極力掩飾。

  「是不是擔心我會輸?」玄鐸搖搖頭,顯然不信她的鬼話。

  東瑩稍稍垂眸,鎮定道:「早說過不論輸贏,我都無所謂的,況且這只是第二場,就算輸了,勝負還未定呢,我犯得著為這個煩心嗎?」

  玄鐸笑了,似吁了一口氣,「也對,還以為你沒看過我騎射,所以擔心我呢。」

  「那你的騎射如何?能勝大哥嗎?」她順話問道。

  「其實我也不知道,或許今日可知高下。」玄鐸答。

  「那你快去吧,等我睡醒一覺,應該有結果了。」推了推他的肩,催促他。

  不料,他非但不速去,反而解開扣子,褪下獵裝,與她一同躺了下來。

  「你幹什麼」她一驚,「別鬧了,皇阿瑪他們等著呢。」

  「還有半個時辰才開始呢,我還有時間,哄你入睡。」他的長臂伸過來,枕住她的脖子,順勢將她帶入懷中,深深擁抱。

  「我又不是小孩子,哪要人哄呢。」東瑩想推開他,卻動彈不得,只好乖乖地由他擁著。

  「這樣是不是暖和一點?像不像添了一個暖爐?」玄鐸低笑地問。

  他的體溫,比世上所有的暖爐都舒慰,永遠不會冷卻,能讓她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安然入眠,一夜無夢。

  「你且躺一會兒,別耽誤了正事。」東瑩縮入他的懷抱,微微閉眼道。

  「那你就快點睡著。」他在她耳邊緩緩吹氣。

  或許是方才飲的藥奏效了,或許是他的聲音本來就像一劑催眠的藥,東瑩只覺得頃刻間眼皮發沉,不一會兒,便什麼也不知道了。

  彷彿作了許多迷亂的夢,黑暗又古怪,待她清醒過來,像不知身在何處,是何時辰。

  然而,這時她愕然地彈了一下。

  玄鐸……本該前往獵場的玄鐸,為何此刻仍然躺在她的身邊只見他閉眼沉睡,依舊緊緊的抱著她……

  難道她只睡了一小會兒?望向帳外,卻看不清天光,著實教人迷惑。

  「玄鐸、玄鐸——」她害怕地坐起來,輕推他。

  「嗯……」他似睡得迷糊了,咕噥地回應。

  「什麼時辰了?你該起身了吧?」她一陣緊張,索性將他拉起來,「別是遲了!」

  他打了個呵欠,伸個懶腰,露出微笑,「遲了又怎樣?」

  「你……怎麼能說這樣的話?」東瑩瞪著他,「比試要開始了。」

  「比試應該早就結束了。」他的回答石破天驚。

  「什麼」她一怔,「你是……比完了才回來躺下的?」

  「我壓根就沒去。」他撐起半邊身子,好笑地看著她。

  「你說什麼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  「福晉,你夫君我對這場比賽已經棄權了。」他的眸子恢復清明,炯炯閃亮,笑意亦輕鬆自在。

  「棄權……」東瑩一時半會兒無法回神,「是怕自己比不過納也貝勒,所以……」

  「傻瓜,」他刮了刮她的鼻子,「是因為你病了,我捨不得離開。」

  「你……一直躺在這兒?沒去獵場?」東瑩直覺得不可思議,「就因為我這小病,放棄了整場比賽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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