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霸氣嬌娘子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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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頁

 

  六扇門的掌翼當街問話,問定遠侯府的人是否要報官,結果人家並不報官,近百具的屍體也沒要送義莊,定遠侯府的人清朗回話——

  「侯爺吩咐了,人從哪兒來,就往哪兒送回,吾等僅是聽命辦事。」

  人家只是把屍身歸還,幹你們六扇門什麼事?

  但死了那麼多人,不該好好追根究底嗎?

  哼哼,追根究底?那是嫌活得不夠久,想把定遠侯府與蕭侯府全給得罪嗎?

  圍觀的百姓們繼續交頭接耳,議論得好不快活,六扇門的大小捕快更非榆木腦袋,很快意識到事情有多棘手,還想在帝京走踏的就別傻傻撞上去。

  於是十輛板車被放行了。

  即使眾人已猜出板車最終前往的目的地在哪裡,當親眼目睹定遠侯府的人在蕭侯府前停車,人群中仍此起彼落發出陣陣驚呼。

  上前叫門,門環敲得山響,裡邊應門的僕人才開出一道縫,定遠侯府的幾個人就起腳踹門硬聞進去,將兩扇大門盡啟。

  「把人送還給蕭侯府!」

  「是!」

  定遠侯府為首的漢子一聲令下,候在外邊的板車立即猛推上前,一車車往門檻裡傾倒。

  整整十車倒落的屍身亂七八糟疊在蕭侯府門內,無比的觸目驚心,蕭侯府內聞聲趕來的管事和僕婢們登時呆若木雞,幾個婢子還嚇到腿軟倒地。

  差事辦完,沒了板車當累贅,定遠侯府的人退得好快,留給百姓們滿滿的衝擊和話題,只管回府交差。

  第十三章 毒婦配惡徒(1)

  喬倚嫣趁著蕭陌進宮面聖,終於可以「清醒」過來好好吁出一口氣。

  她家侯爺整個很不對勁兒,但這股子不對勁兒中又顯出事事有條有理,像都安排好步驟,不是發瘋亂來。

  她已得知那近百具的黑衣客屍身被「倒」在蕭侯府門內一事,此駭人聽聞之舉,她家侯爺目無法紀般說幹就幹,另一方面卻也知道得搶先進宮將事情緣由稟報皇上。

  她好歹頭上頂著一個「太后義女」的天家名號,有人敢對她不利,便是與天家作對,相信蕭陌定會好好運用,不教他們定遠侯府吃虧。

  所以她家侯爺是「很冷靜」地發瘋,矛盾無端卻殺傷力十足。

  太醫被奉上一筆重金請回,喬倚嫣左小臂的傷還是用了自個兒的藥,芳姑姑紅著眼眶幫她上藥包裹,讓她寬慰了好久才勉強露笑。

  她趁著蕭陌不在,不僅幫受內傷的素心和丹魄行針,也去確認封大進一家子的狀況。

  封大進是在被挪回定遠侯府途中醒來的,完全丈二金剛摸不到腦袋瓜,幸得李氏沒被嚇壞,對丈夫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解釋得還頗詳盡。

  安頓好封大進這邊,喬倚嫣還幫忙治了幾名內傷傷勢較嚴重的護衛,又吩咐老羅總管和雲起陽,一切遵照老大夫醫囑,該用什麼藥就用什麼藥,銀子不用省著花。

  然後……然後就沒有然後了,因她家侯爺不知何時回府,人就站在她身後。

  果然持續不對勁兒中,發瘋症狀還沒消除,就在她傻笑想著要不要再次假裝昏倒,蕭陌竟一個箭步靠近,在管事、護衛、他的親兵以及府裡僕婢的眾目睽睽下,將她攔腰橫抱,抱得非常之緊。

  等等!她又沒暈!噢……不,她快暈了,臉熱到發暈。

  眾人愣了幾息後紛紛調開頭、撇開眼,他則抱著她走回寢居,一路上遇到的府中僕婢都是一個樣兒,先愣住接著撇開頭,嘴角偷偷抿笑。

  見侯爺抱回自家夫人,芳姑姑點燃燭火將寢居弄得溫暖明亮後,很快便退出去。

  喬倚嫣被仔細放落在錦榻上,脫去繡鞋,蕭陌沒在榻邊落坐,卻是放好她的一雙鞋後就直接坐在低矮的踏腳台上。

  想了想,不想讓他擔心,喬倚嫣遂老實招供——

  「妾身其實……沒有昏倒,唔……那是裝的。」

  「本侯知道。」蕭陌頭微抬仰望她,目光幽深。「當下自然不知,之後就知道了。嫣兒想讓我看著你、聽著你,想從我手裡把人救下,才使那樣的伎倆。」

  她聽得鼻頭一皺,隨即輕笑。「什麼『把人救下』?侯爺如此用字遣詞,妾身都覺自個兒真佛心呢。那位姓袁的蕭侯府教頭若被毒聾毒啞,挑斷手筋、腳筋廢去一身武藝,一輩子困在奇巖谷當個啞僕,侯爺且說說,他會不會覺得今日我真是救下他了?」有種活法,叫「生不如死」,她想請那位袁教頭嘗嘗。

  見他眼神幽然,喬倚嫣垂下雙眸,菱唇一勾。

  「妾身就是小心眼,就是睚訾必報的性情,對方不犯我、不傷我的人那一切好說,若犯我,雖遠必誅,且還要加倍奉還,侯爺算是娶個毒婦進門了。」

  她的報復心強,手段凶殘,男人都喜歡溫柔似水、善良和軟的小女人,可惜她假裝不了,兩人一旦相處久了,真性情便掩藏不住。

  ……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可怕?

  現在才來懊惱像也來不及,欸欸……咦?

  她的一雙秀腕忽地落入男人大掌裡。

  蕭陌默默地拉著她的手,粗糙拇指一下下摩挲她腕間,挲得她兩肩微縮,十根腳趾頭都悄悄蜷曲了。

  像是顧及她左小臂上的傷處,他沒敢有太大的動作,忽聞一聲沙啞歎息,他將面龐埋在她兩隻綿軟的掌心裡。

  喬倚嫣先是嚇了一跳,跟著心頭發軟,若不是被他輕握雙手,她都想將十指探去撫摸他低垂的腦袋瓜,徹底弄亂他的發。

  等等!

  「侯爺……」她被他嚇著,手心好像……似是……沾染了濕濕熱熱的什麼。

  「該是我護著你才是,該要護你周全才是,可我沒有辦到。」再一次記起她身上染開大片鮮血、容顏蒼白的模樣,他的心就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掐住、死死扭絞,幾乎不能呼吸。

  在她昏倒那瞬間,他尚未察覺她是假裝,那一瞬間對他而言不啻是天崩地裂,終才深深體悟到她對他有多麼重要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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