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兩世冤家要成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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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 頁

 

  不過目前最讓她煩心的不是酒樓,而是新來的縣令大人,他的語氣、神態和言行舉止太像她認識的某人,若非身形、長相沒一點相似,她都要以為他也來了。

 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事,比被雷劈中的機率還低,一個她已是不可思議了,哪有一次來兩個,老天爺又不是瘋了。

  其實另一世的事她已漸漸淡忘了,爺爺奶奶的面貌也有些模糊了,成了回憶,要不是突然冒出個狗皮膏藥般的謝大人,她也不會想起過往的種種,忽然很想念前世對她好的人。

  「唉!做人難、難做人。」

  她另一個苦惱是婚事,不論她說了幾回不想太早嫁人、過兩年再說,她娘表面敷衍,背地裡卻十分積極的物色,連人選都有了,只等著和她「不期而遇」。

  煩,真煩。

  事兒一樁一樁的來,煩得她輾轉難眠。

  「睡不著?」

  「是呀!睡不……」

  見鬼了,深更半夜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,她還順口回話!

  霍青梅背上一涼,真當自己遇到不乾淨的東西。

  「我也睡不著,我們是同病相憐,不妨來聊聊。」明月當前,少了花兒陪襯。

  「聊什麼?」她最想做的是關上窗,然後跳上床用棉被蒙頭,當做什麼都沒聽見,強迫自己入睡。

  因為擁有來自現代的靈魂,所以她不讓人值夜,海棠、木棉一入夜便回自個兒的屋子休息,隔天早上再來服侍送水、淨面、梳妝和送早膳,重複日復一日的瑣事。

  「聊聊你為何失眠,以及準備如何道歉,賠我一件雲錦做的衣服。」低低的嗓音中帶了絲絲笑意。

  「道歉?」她蛾眉一顰,感覺不對勁,這鬼在說什麼?

  「是呀,你潑了我一身墨不用感到愧疚嗎?一寸錦來一寸金,這可是江南織造局的貢品,宮裡的妃子都不見得有一匹,你的手一滑就毀了,洗了也沒法救了。」他也不穿髒衣服,直接叫人給扔了。

  潑了他一身墨,潑了……「你是縣令大人!」

  她先是鬆了口氣,只因是人不是鬼,但隨即一股怒氣油然而生,夜半時分,他怎麼會出現在她的窗口,難道是要偷香竊玉,行不軌之事?

  「叫我謝大哥。」他輕笑。

  隱隱約約的身影來到窗前,將半關的窗推開,他將手肘倚靠在窗口,一張無害的笑臉顯得誠懇非常,像是走訪親戚、來串門子的,大方自然的態度彷彿幾個閒來無事的婆子搬了凳子準備談談是非。

  如果不看外面的夜色深沉以及他的不請自來,他與她之間還真有幾分鄰里間閒話家常的樣子,隨興而不拘小節,彷彿天南地北都能聊。

  「你好像走錯地方了吧!要不要順著原路回去?」她言下之意是送客,請他懂得男女大防,哪兒來的回哪兒去。

  有誰會夜半三更去爬鄰居的牆,還找到人家姑娘的閨房,旁若無人的聊起來,彷彿在自個兒府中般愜意。

  第三章 不請自來的傢伙(2)

  謝漪竹笑著伸手擋住她打算關上的窗,臉皮厚得當聽不懂她的話。「想到身為縣令的任重道遠,必須時刻為百姓謀福祉,責任重大的我沒法安心入眠,便上了屋頂賞月,理理我腦中的千頭萬絮,不巧看到隔壁還有燈光,我以為霍縣丞也跟我一樣憂心縣裡事務,故而拎了一罈酒準備和他秉燭夜談,沒想到竟是青梅妹妹。」

  鬼話連篇,他說得自己都要相信了,似乎他真與縣丞大人一見如故,交情好到把酒言歡的地步。

  睡不著是真,縣衙的床鋪太硬,這些年的養尊處優都把他養嬌了,不夠柔軟的褥子磕著骨頭,他睡到一半想叫人換床,趕路中就算了,到達目的地後他實在難以忍受,還是想到深夜沒鋪子開門做生意才作罷。

  他翻來覆去沒睡意,索性起身打打拳、練練武,讓身體疲憊了才能好好睡上一覺。

  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很虛弱,為了把這具身軀養壯,成了謝漪竹的他送走原主所有的女人,從此不近女色,專心調養,還請來宮中高手教他武功,他一邊食療一邊練武,把篩子似的破爛身體補好。

  等他確定一切無礙後,才靠著去國子監就學的關係,刻意考了個不上不下的進士排名,然後直接找皇上「談判」,給他一個不好不壞的縣城窩著,讓他從小縣令做起。

  國子監的學生不再經過秀才、舉人的層層應試,只要平日成績及格,又有夫子的推薦,便可直接考進士。

  謝漪竹便是走了這路子,考了個三甲同進士出身,原本他可以考得更好,名次再往前挪,當個狀元、探花郎綽綽有餘,偏偏他不想留京做官,便故意考差,連閱卷官員都幫不了,只好讓他外放。

  為此皇上氣得吹鬍子瞪眼睛,哼了好幾聲,他早就安排好朝堂的位置要重用定遠侯世子,可他沒出息,前途似錦的京官等著他卻要屈就小縣令,還大言不慚說這是磨練,讓皇上都不知道說他什麼才好,只好順著他的性子。

  不過謝漪竹這一路行來也不太平靜,遭遇好幾波的刺殺和下毒,幸好身邊有護衛保護,他這些年為了強身健體練的武功也幫了他不少,可說是千辛萬苦才來到任職地。

  到了地頭反而風平浪靜,想殺他的人一瞬間全消失,雖說只是第一晚,卻也難得清閒,沒人過招又睡不好的謝漪竹著實煩悶,所以打完拳後仍然了無睡意,便拎了一罈酒,輕功一施躍上屋頂與清風明月為伴。

  不料酒還沒喝就看見霍縣丞的府中還亮著燈,他腦海中忽然浮現霍青梅剽悍的樣子,鬼迷心竅的下了屋頂、翻牆而入,循著亮光找到一臉愁容的嬌姑娘。

  看著他手中拎高的酒罈子,霍青梅眼角一抽。「我爹睡了,你的好意他消受不了。」

  老實人沒有睡眠困擾吧,她爹一向一沾枕頭就睡著了,失眠對他而言像遙遠的天際,構不著,永遠也不會發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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