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兩世冤家要成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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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又是你,謝明朗!」他簡直陰魂不散,每次回頭總能瞧見他,好像他一直都在自己身邊似的。

  本來平靜下來的心情一瞧見這個人又不平靜了起來,兩人相識超過十五年,然而每回見面就像結了八輩子仇一般,你看我不順眼,我看你惹人厭,隨口一句話就能吵上半天。

  後來長大了,彼此稍有收斂,不過還是話不投機半句多,兩人見面就是大眼瞪小眼,簡直要瞪成鬥雞眼。

  再後來,謝明朗當上國際刑警,他們見面的時間就少了,彼此也更加成熟了,不管過去是否吵翻天,甚至大打出手過,近幾年已經會心平氣和的聊上幾句,就像是朋友一般,不再劍拔弩張。

  然而這也只是開頭幾句話而已,說沒幾句兩人又會故態復萌,互相毒舌一番。

  週遭的人笑稱他倆是不吵不鬧不成對的歡喜冤家,越吵感情越好,她曾不以為然的抗議,反對被硬湊成對,可是身邊的人卻因為她的反駁而更加起哄,認為兩人是天生一對的合拍,尤其兩人都嘴賤。

  「不是我還有誰,女孩子別老走夜路,一間破餐館而已,不值得你賣命。」

  一臉嘻皮笑臉的謝明朗將手中從便利商店買來的熱可可往前一遞,一口雪白牙齒在夜裡特別顯眼。

  接過紙杯,竇青青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。「別讓你外公聽到這話,不然吐你一缸子血。」

  「哈!我準備好降血壓藥和CP「急救,當他的面我也這麼說,餐館內的器具老舊不堪,那幾個倚老賣老的廚師食古不化,不肯學習新菜色,餐館為什麼不能做檸檬鴨、泰式料理、咖哩料理?偶爾做一些有什麼關係,我只說來一道牛肉炒河粉,你看看他們,一個個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,還老說我不懂什麼是真正的傳統……」

  能吃飽就好,吃得滿意便是美味,十大菜系各有各的好。

  想要脫穎而出,就得創新,不能一成不變,「福記餐館」走的是中高價位路線,若沒法滿足客人的口腹之慾,遲早也會流失客源,步向下坡路,現在不就是如此?

  「你的傷好了吧?沒留下創傷後壓力症候群?」她扯開話題,不提看著她長大的老師傅們,一是尊重,一是念舊情。

  看她明明瑟瑟發抖還拿著飲料,他催促道:「喝吧,喝吧!我沒下毒,你暖暖身體。我的傷不打緊,是他們在那窮緊張,不過斷條腿、手骨折、肺血腫而已,小事小事……」

  他不在意的揮揮手,似乎三次停止呼吸、差點宣告不治的人不是他。

  「小事?」她呵了一聲,喝了一口熱可可,溫暖的熱飲一入胃,整個人頓時暖和了起來。「你沒把命玩掉都是小事,對吧!」

  眼神精明銳利的謝明朗露齒一笑。「不就是小事嘛,幹我們那一行的,是沒把命當回事的。」

  他追求的是刺激,除暴安良倒在其次,身為國際刑警,查緝的大多是高知識分子所犯下的案件,與這些人鬥智、斗膽量,斗誰的動作更快一步,追捕的過程中腎上腺素高飆,重重驚險,緊張又刺激。

  「那你活著幹什麼,直接從高樓往下跳不是更刺激,享受迎風而展的快感,落地時砰的一聲,腦漿四溢。」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竇青青忍不住說兩句挖苦話。

  她看不慣他生死由命的態度,一點也不愛惜父母給予的生命,從沒想過他身邊關心他的人,失去雙親的她知道那種心挖空的痛,若能時光倒流,她希望爸媽還能活過來。

  「怕你孤獨,給你送熱飲來。」他並未正面回答,眉一挑,帶著幾許痞子的意味,好似他專為護花而來。

  竇青青面色不變,但心跳略微加快。「我下班了。」

  意思是她下班了,不用他這個老闆費心,他們的關係沒好到他特意多此一舉,她走她的陽關道,他過他的獨木橋,彼此不相干。

  「下班了也要關心,你在餐館工作了十幾年,也算是老員工,我這是老闆福利。」深夜送熱飲,愛心滿滿。

  「你是來找我吵架的嗎?」一想到她原本要升的總經理位置被他佔了,積了好幾天的不滿一下子爆發開來。

  看她臉色一沉,目中含怒,笑意一僵的謝明朗趕緊滅火。「非也、非也,跟我無關,我對餐館一點興趣也沒有,你要怪去怪我外公,走,我陪你去罵他。」

  他說著便拉起她的手,神色自若、旁若無人,彷彿兩人常常有這舉動,習以為常。

  事實上他倆的確是眾人口中的歡喜冤家,然而平常吵歸吵卻少有肢體接觸,更別說做出現在這種主動「牽手」的動作,甚至表現出如此理直氣壯,一副「你是自己人,我牽你是理所當然」的態度。

  「放……放手,謝明朗,你又在發什麼瘋,得了便宜還賣乖!」明明吃虧的人是她,他這個既得利益者卻在一旁幫她跳腳,實在讓她心情複雜。

  「咱們認識幾年了,你還連名帶姓的喊我,不彆扭嗎?改口喊我明朗。」這種稱呼彷彿和她相隔千山萬水,多生疏。

  當他出任務時發現自己被同伴出賣,從奔馳的貨櫃車車頂推落,在他落地前,腦海中浮現出的不是回顧一生的跑馬燈,而是一張神采飛揚的笑臉——

  她手上拿著大學畢業證書在他面前炫耀,雖然晚了一年,可也半工半讀完成學業,她可以成為「福記餐館」的正式員工了。

  那時候他才忽然明白,原來他的心裡一直有她,不管他走得多遠、去了哪裡,她就是拉著風箏線的人,只要手指輕輕一扯,他便會回頭,不需催促地回到她手中。

  這是一個烙印,烙在心坎裡,在面臨多次的生死關頭時硬將他拉回來,而在這次浮浮沉沉的生與死之間,他撐著一口氣在心裡想著,他一定要活下來,親口告訴她——

  「我喜歡你,做我的女朋友吧!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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