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先付訂金一萬兩白銀,中間續收兩萬兩,共收診金三萬兩,銀票、銀錠子我都收,派人送到我的屋子。」自己搬銀子太累。
「成。」護國長公主府有的是銀子。
「三天後開始,你想辦法把我弄出來吧!療程一個月,五天一次。」進出黎府的事由能人負責。
「現在不行嗎?」趙劼好不容易出宮一次,之後的五次還得瞞天過海將人弄出宮。
「我手上沒有能用的藥材,等一下我開個單子,你把上面的藥材找齊了,缺一樣別來找我,我不是神,沒藥不能對症下藥,金針雖能點穴但也要湯藥固本,才能身健體強。」
「小師妹,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先前對你的『禮遇』?這是你才有的福分,旁人把頭磕破了我都懶得碰一下。」皇甫少杭懷疑她心中有怨,故意報復,心眼比針眼還小。
黎玉笛皮笑肉不笑的冷哼。「別在心裡說我小心眼,小肚雞腸,我要真計較,皇陵很快就添人了。」
兩人面色一變。
「他的病很嚴重?」難道熬不到二十五?
「這是毒不是病。」毒和病分不清,難怪治不好。
「毒?」
「你這毒潛伏很久了,應該是母體中了毒,然後傳給了你,但是毒性很弱,若是及時醫治,也就十天半個月的事。」
她沒把話說白了,但懂的人還是明白了,了然在心。
趙劼語帶酸澀,「你是說太醫騙了我,有人不讓他們醫治,他們存心……置我於死地?」
「我什麼也沒說,是你自個的猜測,皇宮內的骯髒事你比我清楚,身為皇子的可悲你比誰都更能體會……」她是局外人,只能在一旁旁觀,別讓她把命賠上。
「小師妹,你說多了。」
皇甫少杭適時開口,制止她議論皇家事,盡避她說的是事實。
抿起唇的黎玉笛不置可否,她的確口快了。
趙劼苦笑。「她說的是實話,皇宮內藏污納垢,每一個入宮時天真善良的嬪妃待了幾年後都會變得心狠手辣。」
常說皇后最大度,有容人雅量,可入宮多年的她未曾生育,她便想出殺母奪子的計策,將太子養在名下。
這件事在宮中不是秘密,傳得沸沸揚揚,這也是太子始終和皇后不親的緣故,拒娶後族出身之女。
「王美人不是。」她是九皇子趙劼的生母。
「所以她死得早。」被人下毒毒害猶不自知,還拚死生下他,以為不與人爭寵便能陪著他到成年,出宮建府。
這話就沉重了,許久許久沒人再說一句話。
驀地——
「不好了,主子,有人落水。」暗衛來報。
「又來了,怎麼玩不膩這一招?小侯爺還不去英雄救美,人家正等著以身相許呢!」聽到發生落水事件,黎玉笛只有鄙夷,沒有救人如救火的心急,她只是不小說出心裡的小埋怨,不耐煩古人的情商不高,用爛的招式還百試不厭。
擰起眉的皇甫少杭看了黎玉笛一眼,不喜她話中對他的貶意,但在長公主府裡發生的事他還是得問一句。
「救起來了沒,多找些人下水,咱們府裡有五百名侍衛,總有幾個會水的。」
喝!這一招狠,真是釜底抽薪,看日後誰還敢借失足落水巴上看上眼的公子哥兒,欲入高門不料進了蓬門。
「主子,落水的有天香公主和鳳瑤郡主,兩人都救上來了,但是溺水過久昏迷不醒。」要是醒不過來,他們護國長公主府便無法向太后、長亭王交代,這些人都不好擺平。
「她們怎麼會來?」皇甫少杭氣到面色鐵青。
趙婕雲特意跳過這兩人未發帖子,就是不想她們來攪亂她兒子的好事,出身高的兩人都不是良配。
誰知一前一後都來了,還以「正室」的氣勢怒氣沖沖來叫囂,不許與會的貴女對小侯爺有一絲一毫的遐思。
貴女們怕了她倆,便相約上了湖船遊船避災,哪曉得兩人也跟上了船,本以為皇甫少杭在船上,誰知沒找到人,等船一開到湖心兩位貴人就鬧開了,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罵,罵到動起手來。
鳳瑤郡主是從東北來的,隨身攜帶長鞭,她倏地抽過去,原本是威嚇,但身為天家貴女的天香公主幾時受過這種氣?鞭子一到眼前便將身邊的女人推出來擋鞭,那人的臉瞬間被打花了。
很不幸的,那是兵部尚書的嫡長女,同樣驕縱,她一吃痛也還手了,揪著鳳瑤郡主的頭髮往後拉。
後來你撞我,我撞你的不知怎麼變成混戰,船上的女子都打成一團,所有的人全集中在一側打,所以船翻了。
當皇甫少杭和黎玉笛趕到湖邊時,入耳是一片啜泣聲,幾乎人人都濕著發,披著大氅或披風、或用厚毯裹身,本來的花容月貌成了不忍入目的落湯雞,有人的發上還掛著水草。
總之非常狼狽,慘到不足以用「慘」字來形容。
更悲慘的是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兩位貴人,顯見是沒氣了,胸口沒有任何起伏,慘白著臉。
「你不要看我,這種麻煩事我絕對不接!」救了沒好處,反而惹一身腥,升米恩,斗米仇。
黎玉笛的拒絕是對的,確實後患無窮,但是……
「小師妹,我欠你一份人情,目前我們護國長公主府不能同時開罪太后和長亭王。」他也不想救,可又不得不救。
聞言的黎玉笛杏目圓睜,惱怒不已。「一個五萬兩!」
「可以。」銀子能解決的事都不算難事。
「幫我存進錢莊,單子拿來。」她得再置點地,錢太多會咬人,放出去生錢子錢孫。
「好。」
沒奈何的黎玉笛走進人群,身後跟著清醒過來的喜兒和胡嬤嬤,她們根本不曉得被點了穴,只覺得打了個盹。
「走開走開,不想她們死就站開點,哭哭啼啼就能把死人哭回來嗎?全都讓開!」
「公主(郡主)沒死……嗚……公主(郡主)……」
一群宮女侍女撫屍痛哭,死也不離開地趴在主子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