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往後行事謹慎一點,無論如何,盯緊衛紀明。」
「王爺放心,卑職一直派人盯著。」林成的話剛剛落下,就見侍候信鴿的侍衛急匆匆而來。
「王爺,剛剛接到景溪鎮那邊傳來的消息。」侍衛連忙呈上小竹筒。
林成接過小竹筒,打開竹筒取出卷在其中的紙條,遞給夏元業。
攤開紙條一看,夏元業皺起眉頭,「衛侯三日前出發北上。」
「北上……進京?」
「除了進京,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丟下玉霞嶺的事。」
「難道他有什麼發現,急著進京稟報皇上?」
略一沉吟,夏元業轉而道:「你先查清楚衛容淵是不是還在景溪鎮。」
怔愣了下,林成反應過來的道:「衛侯將我們的目光引向京城,方便他孫兒在玉霞嶺尋人?」
夏元業點點頭,冷冷一笑,「當年衛侯明明已經離開朝堂,父皇還是經常誇他憨厚忠信,教我們要多跟他學習,沒想到他骨子裡就是只狡猾的狐狸。」
能得帝王賞識重用,絕對不會太過平庸。林成可不敢實話實說,萬一王爺多心,關注起他們這些身邊侍候的人,他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個兒的腳。
「你讓守在玉霞嶺一帶的人盯著衛容淵。」
「是,那衛侯呢?」
「既然他的目的是要引開我們的目光,我們總要給個面子。」
「是,卑職會派人阻止他進京。」
「延遲他進京就行了,他不進京見皇上,我們如何確定影子衛在他手上?不過,衛容淵那邊更要留心,但也別盯太緊了,免得打草驚蛇,教他們生出防備。」
「是,玉霞嶺那邊要不要卑職親自過去?」
夏元業搖了搖頭,「你只要關注衛侯,一旦他進了京,他一舉一動都不能放過。」
林成應聲告退,趕緊去信下達指示。
走出門,正好跟某人四目相對,李安然的臉都綠了,這是什麼狗屎運,怎麼這幾日一出門就遇到這個人?
雖然爹教她離人家遠一點,但是見了面點頭招呼這是禮貌,李安然當然不會忘了表面功夫,胡亂的點了一下頭便趕緊轉身走人。
「你走錯了。」衛容淵出聲提醒道。
走錯了……李安然看著前方,還真是走錯了,可是她能承認嗎?當然不行!於是當作沒聽見,硬著頭皮往前走,然後辛苦的繞上一大圈,不過最後還是跟等在巷口的衛容淵撞個正著。
唇角一抽,李安然真想撲過去掐人,這個傢伙是跟她槓上了嗎?不過,她就是有滿肚子的牢騷也不敢興師問罪,爹說了,她只能閃避,不能撞上去。
念頭一轉,李安然雙腳很有自主性的繞過人走。
「你幹啥一看到我就躲開?」衛容淵顯然不打算放過她。這丫頭太過分了,難道他是瘟神嗎?
「我哪有躲開?」李安然當然是死不承認,可是面對他盛氣凌人的樣子,脖子不自覺的一縮,換了一下台詞,「我只是覺得我們當陌生人比較好,你不覺得嗎?」
「我看不出來,原因?」
「……男女有別。」
聞言,衛容淵忍不住要嘲弄她,「你一個大夫在乎什麼男女有別。」
「我這會兒又不是在行醫。」
「你不是隨時隨地當自個兒是大夫嗎?」
「……我也是懂得看情況的人。」
衛容淵恍然一悟的點點頭,「明白了,遇到任何人,你都是大夫,唯有遇上我,你就變成男女有別。」
李安然只能傻笑,實在不知道如何為辯解。
衛容淵冷冷一笑,沒好氣的道:「你好像忘了我家的石榴都落入你手上。」
這會兒李安然更是啞口無言。
「你吃了我家好幾年的石榴,如今才要劃清界線,未免太慢了吧。」
略微一頓,李安然訥訥的道:「我可以給你銀子。」
「我家的石榴寧可爛掉也不賣,不過,若是朋友,我倒是願意割捨。」
「跟你當朋友?」李安然看了他一眼,搖了搖頭。
如同雕刻般的俊臉瞬間拉得又臭又長,衛容淵冷颼颼的道:「你是什麼意思?」
「我不太想跟容貌過於完美的男子當朋友。」面對一張無可挑剔的容貌,還是個男子,這根本是一種自我折磨,她又沒病,何苦呢?
衛容淵一張臉黑得堪比鍋底,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,不知道他堂堂七尺之軀最痛恨人家拿容貌作文章嗎?
「既然如此,以後離我家的石榴遠一點。」
李安然忍不住齜牙咧嘴,「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小氣?」
「你連我的朋友都不是,我為何要對你大方?」衛容淵傲慢的抬起下巴。
李安然一時不知如何回應,換成是她,她也不會對什麼關係也沒有的人大方。
「再說了,我這個人一向很小氣,就是朋友也有親疏之分。」
頓了一下,李安然重重的歎了聲氣,眼珠子瞟了他一下,「真是可惜了,本來還想送你一壇石榴酒。」
衛容淵兩眼一亮,「你會釀石榴酒?」
這會兒換李安然傲慢的抬起下巴,「不只是石榴酒,還有柿子酒、枇杷酒。」
「你採了好幾年的石榴,只給我一壇石榴酒,會不會太小氣了?」
「過去幾年你不在這兒,如今才想追回已經喝光石榴酒,太遲了。」
「我要的不多,三壇。」
「什麼三壇還不多,我也不過釀了十壇!」她的十壇可不只是出自他家的石榴。
「以後我家的石榴都給你。」
李安然抿了抿嘴,舉起右手比了二,「最多只能給兩壇。」
「三壇和兩壇不過差一壇。」
「你要還是不要?」
「好吧,兩壇。」衛容淵搖了搖頭,「你這丫頭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。」
李安然歪著腦袋瞅著他,「你喜歡吃虧?」
在他看來,有便宜不佔是傻子,又如何能夠接受吃虧這種事?
「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,懂嗎?」
「兩壇就兩壇,不過,不知道你的石榴酒是否足以教我退讓。」
「你喝了不就知道了嗎?」李安然哼一聲,甩頭走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