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惹了姑娘挨雷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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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7 頁

 

  「那是我三弟……司風,過來。」牧司默喊道。這小子躲什麼,又不是外人。

  一聽到喊他了,牧司風兩眼發亮地跑上前。「二哥、二嫂。」

  「你十四了吧,怎麼沒見長肉?」這弟弟個頭也不高,身形瘦弱,活似十一、二歲的少年,畏畏縮縮的。

  「我……我吃得少……」牧司風眼神閃爍,不敢直視哥哥,頭低低地看著腳上發黃的鞋面。

  「腰挺直,胸口向外頂出,我們牧家的男兒要抬頭挺胸,不許縮頭藏肩,像個見不得人的小人。」牧司默冷聲一喝。

  「是。」牧司風小聲一應,慢慢把頭抬高。

  「大聲點,沒吃飯嗎?」這要是他的兵,肯定先打三十大板,再繞著軍營跑五十圈,不跑到吐不准休息。

  「二哥……」牧司風臉泛紅,他已經很大聲了,喊得胸腔發疼。

  「我看他不是沒吃飯,而是沒吃飽吧。」顧喜兒臉上帶著淺淺的笑,眼底卻是一片冰冷。

  她一眼就看出這孩子嚴重營養不良,在落後國家做援外醫療隊時她也看過半飽半餓的貧童,他們的情況就和他一樣,瘦骨嶙峋。

  她可以理解在貧困交加的人家看見骨瘦如柴的小孩,因為生活貧苦,少吃一點才能多活一日,為了生存省吃儉用,把多出來的一口飯留到明天。

  可堂堂西北侯府居然養不起一個孩子,這要傳出去就是個天大的笑話!

  連看門的門房都一臉紅潤的模樣,主子卻過得不如門外賣燈油的,這叫人如何不憤怒。

  顧喜兒兩世為人,最受不了的是看老人、孩子吃不上飯,他們沒法照顧自己,所以才要更用心,讓其老有所依、幼有所長。

  聞言,牧司默黑眸驟地一厲。「司風,跟二哥說,是不是有人苛待你們?」

  「二哥,我……」牧司風未言先紅了眼眶,眼淚撲簌蔌往下掉。

  「不怕,有你二哥做主,你看他膀大腰粗的,一刀能劈兩頭老虎,你這乾柴似的身材,他一根指頭就能甩過牆。」顧喜兒極力吹捧,塑造夫君高大英偉的樣子。

  牧司默笑著一睇妻子得意洋洋的模樣。「一刀解決兩頭老虎不可能,一頭還能勉強做到。」

  「你謙虛了,相公,在我心目中你可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呢!」她一臉崇拜,好像天塌了牧司默都能一手撐起。「三弟是吧?自家兄弟沒什麼不能說的話,你二哥在外保家衛國也是為了你,他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長大。」

  「二哥、二嫂……我……嗚嗚……」牧司風嗚咽出聲,哭得好不傷心。

  「不許哭——」

  牧司默一喝,小少年的眼淚就止住了,抽抽噎噎。

  「說清楚。」男兒流血不流淚。

  抽噎了幾下,口齒不清的牧司風慢慢的說:「自……自從爹過世以後,老夫人不想看見我和姨娘,就把我們移至府裡東北角那個院子……」

  牧司風是庶子,他的生母是章姨娘,兩人在侯府的存在感很低,下人們常常忽視他倆,但牧司情、牧司默還是對這個庶弟很好。

  只是府裡的男人常常不在,又有些粗枝大葉,對後院的事不甚關心,認為有女人管著不會有事,日復一日下來,下人們就被養出了懶病。

  「那個院子不是因為過於潮濕,常見不到陽光,所以封住了不讓人住嗎?」牧司默困惑。

  說到這個,牧司風又哭了。「就是因為這樣,我姨娘病了,老夫人卻不肯請大夫,我把大哥送我的劍賣了,湊了銀子買藥,姨娘的身子才好一些,可天氣一冷就犯病,我們還自己在院子裡種菜、養雞……」

  「等等,你們的月銀呢?」牧司默臉色鐵青。

  他一頓,用手背抹淚。「大嫂入門後就不怎麼給了,有一次我去要,她說庶子不分產,叫我自己想辦法,府裡的銀子是嫡子所有,長房、二房都能分,唯獨我不行。」

  「欺人太甚!」牧司默氣得往身側的大樹一拍,百年老樹瞬間從中間裂開,一直往上延伸,裂出一個拳頭大的縫。

  顧喜兒撇嘴,「這人得要老天爺來罰,自己穿金戴銀、吃香喝辣,吃用都是別人家的,卻苛待別人家的孩子,這比後娘還涼薄,不要臉也要有限度。」

  本來還想留三分顏色,日後好相見,這會兒要什麼面子,叫閃閃把她的鼻子咬掉!

  「不許打……」雷。

  看他比她還急,顧喜兒好笑地摸摸盤在頸上的小雪貂。「都聽相公的,咱們不求老天爺了,自己來辦,不就一個沒臉皮的妖怪嘛,取桃木劍收妖去!」

  「又滿嘴跑馬了,儘是胡言亂語。」牧司默無奈搖頭,轉頭面對弟弟,「司風,我們要去清暉堂探視,你一起來吧,看二哥、二嫂給你討公道。」

  他們牧家的人可不是讓人欺負的,他都能在皇上跟前橫了,沒道理自家兄弟被人當泥踩他還不吭聲。

  「不了,二哥,我是給你送這個來的。」牧司風本來沒想過要訴苦,他只是感受到二哥、二嫂的關心,才忍不住哭出來。

  「什麼東西?」牧司默劍眉微蹙。

  牧司風很謹慎地看看左右,接著從懷中取出用布包著的冊子,飛快的往牧司默手上塞。

  他小聲的說著,「這是我從司謙哥屋裡偷走的,裡面有我們侯府莊子、鋪子過戶到他名下的契紙,以及一些我看不懂的帳冊,應該是金錢往來的名冊,其中一個是兵部尚書。」也就是大嫂的爹。

  牧司默大略翻了一下,端肅的神色轉冷。「這事你別管,也當沒這回事就裝懵,有什麼事就推到我頭上。」

  「二哥,有個叫鍾明的男子每隔一段時日就會到府裡來取銀子,我隱約聽見『牧家父子,糧草短缺』什麼的,爹和大哥他們……」是不是被陷害而死?

  牧司風話說得急,兩手緊捉二哥左臂。

  牧司默抬手重重一壓,按住庶弟的肩頭。「噤聲,這事二哥會去查。」糧草短缺嗎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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