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寧安蹙眉,雖然他說得懇切,可還是那句老話,憑什麼呢?
傷害了別人再來求饒反省,並不會讓傷害消失啊。
她為什麼要遷就一個找過她麻煩的人?
她搖搖頭,還沒說出勸告的話,他就把她的手握得更緊,目光中透著孤注一擲的決絕。
「徐寧安,你不能在給了我希望之後又親手打碎它,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光明,沒有了這道光,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怎樣可怕的存在,看你嫁給其他男人,還要送上祝福,我做不到,我一定會毀了你的幸福的,如果那不是我給予的。」
徐寧安眼睛睜大。
蕭展毅手上用力,將她扯入懷中抱住,緊緊地不留一絲縫隙地箍緊,在她耳邊陰沉艱戾地說:「我說得出,做得到。」
徐寧安掙了掙,竟然沒掙開。
「嫁給我,你只能嫁給我,你明不明白……」蕭展毅情緒有些失控,他不顧一切地將人撲倒在地,吻住了她。
男人氣息猝不及防地籠罩住她,口舌之間全是男人陌生的味道,徐寧安大驚失色,下意識的伸手揮出——
「啪」的一聲脆響,她將蕭展毅的臉打歪到一邊。
徐寧安面色潮紅,氣息不穩,眼睛卻噴火地瞪著壓在自己上方的人,「瘋夠了嗎?」
蕭展毅頓了頓,隨即卻笑了,「就算我只能得到你的身子,我也還是想娶你。」
徐寧安直接又給了他一巴掌,讓他的臉左右對稱,氣急敗壞地道:「從我身上滾下去。」
蕭展毅卻是猛地伸手扯開她的衣襟,繡著梨花的淺粉抹胸突然映入他的眼簾,粉衣白膚,香艷濃烈,他眸光熾熱,但整個人被一把火燒著的徐寧安旋即出手。
最後,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蕭展毅被人狠狠摔在地上。
徐寧安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襟,一邊一腳踩在他的心口上,目光透著徹骨的狠厲,「想死我成全你。」
這人簡直是無可救藥,她想直接打死他一了百了,卻不能真的在這裡打死他,這畢竟是鎮北侯府的世子爺。
見她扭身要走,蕭展毅低聲道:「我們都已經有肌膚之親,你還能選擇不願嫁我嗎?」
徐寧安扭身蹲到他面前,伸手揪住他的衣領,滿目冰寒。
蕭展毅卻絲毫不為所動,「事實如此。」
徐寧安將他拽到眼前,逼視著他道:「你覺得做一對怨偶很好?」
蕭展毅嘴角溢血,眼中卻帶著決絕的笑,「我只要你是我的,哪怕我因此死在你手上,我也一定要得到你。」
徐寧安被他眼中的瘋狂嚇了一跳,她知道他是說真的,她一下將他甩開,擰著眉頭不說話。
蕭展毅伸袖隨意抹了一把嘴角的血,熾熱而貪婪地看著沉吟不語的人。
徐寧安有些頭大,她覺得自己被困入了一個死局。
「寧安,嫁給我好不好,只要你嫁給我,以後我都聽你的。」蕭展毅放軟了聲音低聲哀求,為了她他可以毫無底線。
徐寧安伸手按太陽穴,眉頭皴得更緊。
從剛剛一連串的事件來看,除非她這輩子不嫁人,不與外男接觸,否則這廝恐怕真的會失控做出些不理智且瘋狂的事來,偏執太過的人不可理喻,且十分危險。
普通人尚且如此,更遑論眼前這傢伙還是個世子,鐵板釘釘的未來鎮北侯。
目光落到那張被自己揍得面目全非的臉上,她有些嫌棄地別開了眼,站起身,揮了揮裙擺,口氣不是很好地道:「讓人給我找套差不多的衣服來,順便把你自己拾掇一下,看著傷眼睛。」
蕭展毅先是怔愣,而後被鋪天蓋地而來的驚喜淹沒,他克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,儘管極力克制,吩咐手下人去辦事的時候聲音都還發著顫。
等兩個人都重新整理過儀容後再回到大廳,原本的飯桌已經撤掉了,在羅漢床上的榻幾上已經擺好了時令水果。
兩個人分坐在榻幾兩邊,徐寧安現在並不想搭理他,便只從盤中取了串葡萄慢慢吃。
蕭展毅卻是心情極好地看著她,他讓人找來的衣裙跟她原本的幾乎沒有太大的分別,若不是近身負責她起居的人一般發現不了異狀。
「你同意嫁我了?」雖然猜到了她的決定,但是蕭展毅還是有些忐忑,想聽她親口告訴他。
徐寧安蹙眉看了眼前的豬頭一眼,嫌棄之色已經溢於言表,「這麼強求來的婚事,會過成什麼樣,你大約也心裡有數,我就不多說了。」嫁誰不是嫁,省得他胡亂禍害人,不聽話她就揍到他聽話。
蕭展毅眼神微黯,但很快便又振作起來,只要她嫁給他,天長日久的相處後,總能慢慢好起來的。
「婚事可以答應你,成親卻不著急。」
蕭展毅先喜後郁,「為什麼?」
徐寧安朝他發出一聲冷笑,「我心情不爽,懂?」
蕭展毅:「……」懂了。
「就三年後吧。」徐寧安心中冷笑,想娶啊,慢慢等。
「那也行,正好夠我守個孝。」
徐寧安猛地扭頭看他,什麼意思?
蕭展毅聲音溫和地道:「本來想先送她去家廟靜養的,既然時間充足,便守個母孝吧。」
徐寧安詫異道:「你們……矛盾這麼深?」那這樣還留她這麼久?
蕭展毅的聲音很平靜,「我這雙腿便是她派人半路劫殺所致。」
徐寧安理解地點頭,但是目光卻狐疑地看了看他的腿,若是她沒記錯的話,剛才兩人爭鬥之時……算了,都這個時候了,計較那些也沒什麼意思。
「她兒子長到三歲的時候,她為防其他人再生下子嗣便給老傢伙下了絕子的藥,連用了兩年,老傢伙再也有不了其他子嗣了,而她的兒子卻夭折了。」蕭展毅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平靜地講出鎮北侯府中的秘辛。「她對我出手,觸了老傢伙的逆鱗,有老傢伙看著,從那之後,她雖然仍怨恨我撿了便宜,經常做些事情噁心人,但也不敢再做什麼大事,我先前不理她,只不過是不在乎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