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寵著慣著她(1)
天氣一熱,徐寧安就會特別懶得動彈。
所以接下來的日子,她就老實待在莊子上避暑,連城都沒進過一次。
蕭家別莊的新鮮水果食材什麼的還是時不時送過來,有時候還會送車冰來,顯然蕭展毅是吩咐過手下人的,徐寧安對他的表現很滿意。
有錢有閒,沒有煩心事,日子過得無比舒坦。
日子流逝著,小外甥的百日宴到了,她今天得出門。
徐寧安伸了個懶腰,在兩個丫鬟確認穿著打扮沒什麼失誤後,便婷婷嫋嫋的走了出去。
徐老夫人已經收拾好,就等她一起動身。
祖孫兩個坐一輛馬車,丫鬟婆子們另坐,這麼下來就用了三輛馬車,所以說,大戶人家出行,十分的鋪張浪費。
一行人坐著馬車晃晃悠悠地往城裡趕,巳時中就進了城門。
程家孫子的百日宴,也不是什麼大宴會,來的人也不是很多,都是些相熟的人家,徐老夫人帶著大孫女進去的時候,還沒有多少人來,大家正說著話。—來的人除了像徐老夫人議這樣歲的,大多是和程夫人的同齡人,再有就是一些跟徐寧安差不多大小的,有小婦人,也有待字閨中的。
按徐寧安的年齡她應該跟那些小媳婦一起,但按是否婚嫁來分的話,她又應該屬於那撥待字閨中的。
最後,徐寧安直接跟在祖母身邊當吉祥物,全程陪笑,少說少錯,不說不錯。今天她是來給外甥過百日的,她盡量少說話。
等到祖母跟那些人寒暄完,她們去看二妹母子。
小傢伙長得白白胖胖,小胳膊小腿跟一節一節的蓮藕似的,看著就招人喜愛,徐寧安照例直接塞了兩張銀票過去,已經懶得表示驚訝的徐寧慧平靜地將銀票收好。
徐寧安雖然喜歡小外甥,但她有點兒不太敢抱這種身體軟軟的小傢伙,只是站在一邊逗他,並不伸手抱。
深知大姊秉性,徐寧慧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。
大姊懶,怕麻煩,小孩子……尤其是不會說話的小嬰兒這類的麻煩,她避之唯恐不及。
「這小東西軟綿綿的,挺好玩的。」徐寧安一邊輕戳小外甥的小臉,一邊感歎。
徐寧慧看著兒子的小臉,臉上掛笑,嘴上卻說著,「鬧騰起來的時候也煩人。」
徐寧安看她一臉微笑,整個從裡到外都散發著幸福的小女人風情,便知她過得不錯,倒也沒想調侃她,畢竟屋裡還有丫鬟婆子在。
「大姊可知道最近朝上出的事?」
徐寧安看外甥喜歡自己手腕上的羊脂玉鐲便索性摘下來給他,小傢伙抱著玉鐲啃得不亦樂乎,聽到二妹的話,她撩著眼皮看了她一眼,「那些事跟羽林衛扯不上關係,你操哪門子閒心。」
徐寧慧心裡鬆了口氣,口中笑道:「這不是最近京裡的人都在說這事,有點兒慌。」
「好好帶你的孩子,沒事就再懷一個,理那些事做什麼。」徐寧安到底還是調侃了二妹。
徐寧慧臉一紅,對著大姊就啐了一口,她們兩個到底是誰出嫁了?這麼口沒遮攔的,哪像個沒出閣的。
徐寧安雖然不愛理事,但像他們這樣的人家看邸報是習慣,她從小看到大,所以對朝上的事也知道一些,然而邸報這東西吧,那也得會看,二妹妹是屬於那種對朝廷風向比較不敏銳的,看今天這架式,估計她婆婆跟她是一掛的。
否則,她大可不必又來探她的口風,以求心安。
姊妹兩個說說笑笑的,到了時間便要抱著小傢伙去宴席上露了臉兒。
這個時候,徐寧慧把大姊的那對羊脂玉鐲拿來還她。
徐寧安卻看都沒看,渾不在意地道:「一對鐲子罷了,給他玩吧。」
徐寧慧便有些不贊同地道:「這鐲子可是貴重之物,哪好讓他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拿著玩,摔了怎麼辦。」
「那你戴唄,又不是什麼大事。」徐寧安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。「你要是不好意思戴,就留著給小傢伙以後找媳婦用。」
徐寧慧忍不住白了她一眼,「大姊給的,我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。」
「那就留著,一對鐲子你也當捧著金山銀山燙手似的,顯得眼界窄,不大氣。」
徐寧慧深呼吸,自己大姊,不能打,最重要的是根本也打不過,要忍。
「大姊這麼大方,怎麼以前勝哥兒討要你書房硯台的時候不肯給。」末了,她還忍住回敬了大姊一句。
徐寧安理直氣壯地道:「他長得又不是我喜歡的樣子,我幹麼跟自己過不去白送他東西,想都別想。」那小子看著就欠打,她沒打他就已經是看大家都姓徐的分上了。
行吧,她已經領會到大姊話裡的真意了,她大方也是要看人的。
等到去了外面的宴席,徐寧安又變得惜字如金,不怎麼開口了。
她真是懶得應酬,但是她這個樣子卻顯得格外溫婉,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來,比她一開口就字字戳人心肝惹人喜歡多了。
她幾乎很少出現在宴席聚會裡,以至於大家連對她說話尖銳的印象都已經變得越來越模糊,有時甚至會忘記圈子裡還有這麼一個人。
大家之所以還能記得她,全賴她有一個讓人不能忽視的未婚夫。
蕭展毅跟她訂親之後,多年腿疾痊癒,性情似乎都有一點變好,鎮北侯府已經甚少再有傳出世子虐人致死的事了。
眾人都覺得,這分明是幫夫啊,這徐大姑娘命硬剋夫的流言到底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,真是誤人匪淺。
外面的風傳對徐寧安來說已經無關緊要,反正她一句找到後半輩子長期供養自己的人了,而且不巧兩個人還挺情投意合的。
這就足夠了。
她一開始之所以那麼厭煩蕭展毅就是因為那狗男人破壞她親事,阻礙她找供養人的大計嘛,後來,他坦露了心聲,她權衡之後也就接受了他。
再後來,兩個人日久生情,當初那一點小齟酷早就隨風而散了,剩下的只有你濃我儂的兩情相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