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幫你在身上挖個洞如何?」
「……被喻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就這麼點本事?」他算是見識了。
「當然還有其他本事,不知道你想不想見識?」想讓衛崇盡在床上躺個幾天,其實不難的。
衛崇盡夫了聲,乾脆閉目養神,懶得踩他。
「瞧你,還沒跟你齊家妹妹和好?」
一聊起齊墨幽,衛崇盡的眉頭很自然地攏在一塊。「少跟我提起她。」那個沒良心的丫頭,虧他掏心掏肺,她竟然還嫌腥,真的夠傷人。
「敢情是老死不相往來了?」夏燁佯詫道。
「你很煩人,滾一邊去。」這傢伙分明知道他哪裡痛就往哪裡扎。
「欸,那不是你的齊家妹妹?」
聽夏燁這麼一說,他隨即張眼望去,果真瞧見她站在一群姑娘的後頭,一張面癱臉,哪裡還有以往對他粲笑的天真模樣。
「拿我當猴耍?」衛崇盡呿了聲,起身離去。
「你不跟你齊家妹妹打聲招呼?」夏燁很不怕死地跟了過去。
「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,夏首輔。」他現在很光火,脾氣很不好,很想找人幹架消消火。
夏燁壓根沒把他的火氣放在眼裡,逕自往他肩頭一搭。「崇盡,今天四皇子也來了,聽說他一直對你齊家妹妹頗有興趣。」
「他什麼時候見過墨幽了?」
「想見她一面,難嗎?」
「可她有什麼好吸引他注意?」齊墨幽有張好皮相,尤其那雙黑黝黝的眸子最吸引人,只要一揚笑,彷彿滿天的星子都落在她眼裡……呿,他怎又想起她了?
「光憑皇上賜了香衙這塊匾額,再憑她這兩年主動多繳了三成的稅,只要細細打聽就會知道她的外祖父是南方巨賈,和咱們大涼行商徐家互有往來,加上皇上遲遲不立儲君,時間一久,任誰都會沉不住氣,想要先拉攏各方勢力,你的齊家妹妹肯定是不錯的人選。」
「你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這些?」
夏燁一臉無奈。「你自己摸著良心,我是不是好幾次跟你提及你的齊家妹妹?結果你是怎麼回我的?」他好幾次都想提點,偏偏這傢伙不買帳,他還能怎樣?
衛崇盡張了張口,直不知道該氣誰。
「當然,如果你跟她已經打算老死不相往來,這事你就不用管了。」夏燁笑得幸災樂禍。
狠瞪了夏燁一眼,好半晌衛崇盡才沉聲問:「四皇子在哪?」
「唉呀,當我未卜先知了?」他這人向來講究緣分,他深知與四皇子之間的緣分不深,所以沒興趣探知他的去向。
「你這傢伙……」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,衛崇盡掉頭就走。
在兩位「璧人」離開後,一群小姑娘失望之餘也各自散了。
尚妤跑去和她的姊妹淘玩在一塊,只有尚妍拉著齊墨幽在一處子裡休憩。
「墨幽,你覺得表哥和夏大人的事,咱們要不要跟我娘說一聲?」
「還是先不要吧,說不準是鬧著玩的,我聽衛家哥哥說他和夏大人親如手足,互動間親密點也無可厚非。」齊墨幽想也不想地替他打圓場。
尚妍偏著頭想了下,也覺得有道理,就不糾結這事,坐在亭內指點著外頭懸掛各處的各式花燈,儘管沒點亮,仍覺得賞心悅目極了。
齊墨幽本就沒有賞花燈的興致,加上剛才撞見那一幕,腦袋始終是空白的,也不知道自己是喜還是悲。
其實,不管衛崇盡和夏燁之間是真是假,衛崇盡終究只將她視為妹子,與其見他和其他姑娘成親,說不準他和男人在一塊她心裡還快活些,可這種念頭一冒出,她就覺得自己著魔了。
「欸……慶平公主?」
聽尚妍這麼一說,齊墨幽從思緒裡回神,側眼望去,就見一名嬌艷的姑娘徐徐走來,不得不說這一身艷紅,也唯有那般艷若桃李的姑娘才撐得起來。
就在易珂走近時,兩人齊齊起身,朝她福了福。
「齊墨幽?」易珂一雙勾魂眼上下打量著她。
「是。」齊墨幽低垂著臉。她依稀還記得那年燈會,易珂追著衛崇盡滿街跑,而衛崇盡則拉著她鑽了幾條巷弄,想來易珂也是可憐,芳心錯付。
「阿珂,她就是香衙的當家?」
「嗯。」
聽見男人的聲響,齊墨幽眉頭不禁微蹙。雖說大涼風氣較為開放,但不管是什麼宴席必定男女分席,女眷就在這園子裡,他一個男人怎能闖入,哪怕是公主領來的也不應該。
「瞧起來年紀輕輕,竟這般有本事。」男人的嗓音醇厚,裹著笑意。「齊姑娘,在下易琅,對齊姑娘香衙裡的花露極有興趣,不知道能否切磋一番?」
「四皇子見笑,民女哪裡懂得那些,那些都是香料場裡的師傅精心調配的,四皇子要是有興趣,倒是可以到香料場走走。」齊墨幽噙著淡柔笑意,從頭到尾都沒抬眼。
碰了軟釘子,易琅壓根不覺被冒犯,反倒認為可以藉此多攀談一些。
可惜的是——
「姊姊、墨幽,快過來,周姊姊這裡有盞珍藏的花燈呢。」尚妤從另一頭的小徑跑來,朝兩人不住招手。
尚妍見狀忙道:「公主、四皇子,失陪。」話落,拉著齊墨幽就走。
「墨幽,往後你得要離四皇子遠一點。」待走遠後,她才低聲叮囑著。
墨幽從頭到尾都沒抬眼,可她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,四皇子的打量太過露骨,光看眼神就知道不是什麼正人君子。
齊墨幽輕點著頭,她能感覺那人的視線像蛇信般令人渾身不快,教她萬般慶幸尚妤跑來找她們,要不還真不知道怎麼脫身。
第七章 和好如初(2)
一行人來到花廳賞燈,齊墨幽和大夥聚在一塊,如此一來肯定不會出什麼亂子。
沒一會,周姑娘擺明了想炫耀家裡的收藏,決定帶著一夥人去開眼界,偏偏她沒什麼興致,獨自一人留在花廳裡。
女眷大多都到另一邊的綵樓看戲,花廳這頭冷清極了,齊墨幽坐了一會,覺得這宴會頗無趣,想提早回去又怕拂了主人家的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