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拉過被褥蓋在溫寧寧身上,又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,溫寧寧卻按住他的手,用同樣有些沙啞的嗓子問:「怎麼了?」
「我擔心你的身子……」
天知道他剛才放任自己時,腦袋迴盪著溫侯爺的警告——
寧寧這副身體禁不起劇烈的歡愛,若是有孕會有危險。
只要想到這些,即便是再大的衝動也都煙消雲散了。
見她沒吭聲,步孤城不錯眼的觀察著她的神色,連忙保證。「我擔心你的身子承受不住我,還有我的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。」
溫寧寧的臉黑了一半,這傢伙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就他剛剛那個樣子像是有問題的人嗎?
「我的身子……也好得很。」她不是真的小姑娘,就算上一世沒有經歷過夫妻之實,也知道是怎麼回事,再說這副尚有些青澀的軀體內是個成熟的女子靈魂,更何況溫寧寧先天的喘症是真的沒事了,面對如今與她男人,她願意在今夜與他成為名符其實的夫妻。
步孤城好一會沒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,琢磨了下才大喜過望,「你是說……你是說我們可以……」
「傻子。」
一切無聲勝有聲,明亮的燭火又爆出一朵燭花,對映著夜明珠的光芒映照出紗帳裡兩道交纏的人影,不時傳出女子細碎的吟哦和男子低沉的喘息……
月色如水,春意正濃。
翌日曙光才現幾分,綠雀和浣花便等在新房門前,可一直到巳時末都不見人叫喚,新房裡也沒有任何動靜。
綠雀有些擔心的道:「這新婚頭一日,雖說大將軍府裡沒有長輩,但都巳時末了,夫人和大將軍怎麼還沒起來?」
「怎麼會沒有長輩,那兩位不是還在水和院住著,等著夫人敬茶呢。」
「說的也是,那要不要跟夫人稟報一聲?」說完,綠雀就準備去敲門。
浣花無奈的將她攔住,這個綠雀還真是什麼都不懂,她很委婉的說道:「再等等吧,昨晚是夫人和大將軍的新婚之夜,睡得遲些也是人之常情。」
「是這樣啊,那我們再等等。」綠雀完全沒往旖旎處想去,老實的守著。
吳喬也來了兩次,看到依舊緊閉的房門,轉身去了練武場。
新房裡,步孤城摟抱著仍在熟睡的溫寧寧不肯撒手,其實他打天色熹微就醒了,看著她寧靜的甜睡面容,又想到昨夜的洞房花燭夜,體內熱流湧現,剛開葷的男人忍不住輕顫了下,胳臂又將懷中的人兒更佔有性的擁緊了。
他不知道他這一動,把懷裡的溫寧寧給鬧醒了,她感覺得到步孤城呼出來的熱氣一下一下吹拂著她的耳畔,想到今日和這男人成了夫妻,又想到昨夜的種種,突然就害羞了。
她掙開步孤城的懷抱,下了床,身上只有一件單衣的她赤足站在腳踏上,模樣羸弱無依,令人憐惜。
「大將軍,這天色都亮了,咱們還得去給公爹敬茶吧,要是去遲了怎麼辦?」
「父親不會在意的。」
「婆母也在呢。」
步孤城看著她那心急的模樣,長臂一拉將人擁進懷裡,圈著她給了她一個熱騰騰的早安吻,然後指著他的面頰。「我也要一個。」
那模樣好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惡霸,卻讓人和他生不了氣。
溫寧寧羞怯怯的在他臉頰印了個吻,他大笑,索性把人又抱上床,在上頭滾了好幾圈。
溫寧寧捶著他精實的胸膛,真的有些急了。「別再來了,求你……」
昨晚的洞房花燭,她還記得自己是那麼被吃干抹淨,然後一吃再吃,這男人精力無窮,可別又來了,她真受不住的。
步孤城看著她白皙的肌膚上佈滿自己的傑作,那密密麻麻的紅痕看著怵目驚心,昨晚太過激烈,他覺得有些歉疚,悄悄鬆了手。
溫寧寧趕緊趁機起身。
外頭的綠雀和浣花聽到動靜,敲了下房門,「夫人,您起來了嗎?婢子們進來了?」
「嗯,進來吧。」溫寧寧回了聲。
兩個丫頭鎮定如常的給步孤城行禮,綠雀服侍溫寧寧盥洗,浣花整理凌亂的喜床,步孤城則在耳房由一路服侍。
夫婦倆洗漱過後皆煥然一新,新婚燕爾的新娘明艷大氣、秀麗絕倫,新郎俊俏非凡、容光煥發。
眉毛髮根都含著濃烈春意的步孤城快步走到她身邊,握住她的小手道:「娘子要是好了,我們就走吧。」
溫寧寧頷首。
步孤城一向凌厲的眼眉柔軟了下來,拉著新婚小娘子的手踏出了房門。
大將軍府的正院中,坐在首位的步軒看見兒子和媳婦攜手進門,臉上立時浮起了笑容。
只是錢氏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,一臉的皮笑肉不笑,看著一對璧人雙雙走了進來,眼裡全是妒恨和不甘。
溫寧寧垂著頭沒能看見錢氏的隱晦眼神,與步孤城上前恭敬的給步軒端了茶行禮。
步軒很爽快的接過茶盞,抿了口茶水,拿出一個大紅包當見面禮給了溫寧寧,很快便讓她起來。
溫寧寧接過另外一盞茶,把茶盞高高舉過頭。「婆婆請喝茶。」
錢氏是存著心想給新媳婦立規矩的,她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,於是便讓溫寧寧跪著,也不叫起,也不接過茶盞,擺出一副「我就是不讓你起來,你能拿我怎麼樣」的死樣子。
溫寧寧還受得住,可有人受不住了,步孤城極快的伸手接過小妻子手中的茶盞,遞給一旁的綠雀,隨即將她扶了起來,「這茶不敬也罷。」
「不敬婆母茶,她這是想讓天下人都罵她不敬不孝嗎?」錢氏可趾高氣昂了,嗓門不自覺的抬高不少。
「一個不請自來的繼室,敬你一碗茶是給你臉面,既然你不想吃這媳婦茶,我的媳婦也沒道理在這裡白跪你這外人。」
錢氏霍地起身,直指步孤城喝道:「外人……你居然說我是……你這忤逆長上的混帳!」
可瞧見他冷硬的臉色,又顫顫巍巍的退了半步,她還真沒那膽氣和這混帳東西硬碰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