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她問我是不是為了你昨晚欺負香子這件事,所以去找你打架……你早該對我說的,不然穿幫了怎麼辦?」
齊籐英樹輕哼一聲。「你怕穿幫嗎?若怕,怎麼還會做出這種事?」
說到這,臉皮再厚的齊籐淺羽也忍不住紅了臉。「那個……我是一時情不自禁……」
「住口!你知道她為了你在外頭淋了多少雨,吹了多少冷風,好幾次都差點昏倒嗎?你竟然連一點衝動都克制不了?這樣傷害她!她才十八歲就嫁了你,身為一個大男人,你就是這樣待你的救命恩人?」
聞言,齊籐淺羽真的覺得很無力。「那香子怎麼辦?她才是我愛的人!」
「你可以像愛妹妹一樣愛她,但不能是情人。」
「哥,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的!」
「那就慢慢地放。」
「可我不愛冬未——」
「愛情是可以培養的。未來還那麼長,很多事都可能發生。」齊籐英樹說完,淡淡地望著齊籐淺羽。「你若當真不喜歡她,為什麼要吻她?」
「那是因為她要求我——」齊籐淺羽說到一半打住了,探究地看著他大哥。
「哥,你愛上她了吧?雖然你是為了我,可是你愛上她了吧?」
齊籐英樹皺眉。「你在胡說八道什麼?」
「你敢發誓你當真不愛她?」
「她永遠都是你的妻子。」這根本是不必討論的問題。「打從一開始為了你去找她,我就沒有想過有任何我跟她的可能性。我跟她的相遇,是因為她必須成為你的妻,是為了要救你,我才會跟她有交集。」
「可是,這也不代表你不會愛上她啊,日久生情——」
「我是挺喜歡她的,但從沒想過要愛她,因為從沒想過,所以我對她不會產生那種你以為的情感,有的只是愧疚和憐惜,畢竟是我虧欠了她,欺騙了她,若你還負她,那我豈不等於害了她一輩子?毀了她一生?」
唉。
唉唉。
齊籐淺羽覺得頭更大了。「為什麼詛咒是應驗在我身上?」
齊籐英樹冷冷地瞄了過去。「你希望是在我身上?」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啦。」
齊籐英樹淡淡一笑。「其實,我也希望詛咒是在我身上,至少,若醒過來的人是我,有自信可以給她一個專一的幸福,不管我愛不愛她。」
是在怪他嘍?齊籐淺羽再唉一聲。「我沒信心,真的。」
「真不行,我會叫爸爸趕緊把香子嫁出去!」
齊籐淺羽生氣地握拳。「我不許你這麼做!」
「那你就離她遠一點,不要再生事端!要是讓爸爸知道了,她連風光嫁人的機會都沒有!你該知道,爸爸不會容忍這種事發生在齊籐家的!對爸爸和我而言,當初為了救你,我們可以不擇手段,但我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,對她也很感虧欠,如果可以,我們誰也不會願意去傷害像她這樣善良熱情的小姑娘。」
「哥……」
「你好好待她,我們齊籐家已經很對不起她了,你對她好,才可以減少我對她的虧欠與愧疚。」
「所以,我抱她也沒關係嗎?」齊籐淺羽突然側臉看他。很跳Tone地問了一個問題。
「什麼?」齊籐英樹一愣。
「你不讓我碰其他女人,我總可以碰我妻子吧?」他可是個才二十一歲、血氣方剛的男子啊。
看齊籐英樹神情一僵,似是滿心不願,可他還是淡淡地開口。「等你確定你可以愛她一輩子之後,你當然可以這麼做。」
「意思就是現在不行?」
「她還小。」
齊籐淺羽點點頭,笑了。「是啊,還小,未成年呢。我怎能抱她?當初爸跟人家說好了吧?等她二十歲,再圓房。」
「嗯,你知道就好。」
齊籐淺羽沉默了一會兒,又再次提唇微笑,故意逗他。「不過,摟摟抱抱親親應該不犯罪吧?大哥?」
遠方,似乎聽見寺廟的鐘聲響起。
天要亮了。
關於淺羽問的問題,竟讓他內心糾結萬分,說不清胸臆間湧上的怪異感覺究竟是為什麼……
第8章(1)
在祠堂跪了一夜的齊籐兄弟,隔天照常上學,沒有特例。早餐時餐桌上就和平時一樣,大家各自吃各自的飯,飯後分乘兩部車前往不同的大學。
今天的舞冬末遲了些上車,氣喘吁吁地跑來,手裡還拎著一小包東西,齊籐英樹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,並沒有多問,就像往常一樣,幾乎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不理人。
跪了一夜祠堂,他一定很疲累,舞冬末抓著那包東西偷偷看了他幾眼,還是決定先不要吵他,讓他可以多睡一點。
直到了京大校門,司機把車開走了,她這才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他——
「大哥,我幫你搽藥吧,我看你的傷口好像沒處理,這樣會發炎感染的。」舞冬末說著,晃了晃手上的小提袋,一臉善意的笑。「東西我都帶了,只要給我五分鐘,很快就好,OK?」
齊籐英樹睥睨地看著她。「我沒那麼脆弱好嗎?只是一點小傷。」
「一點小傷也可能感染的!還是你根本是怕痛,所以不敢讓我幫你搽?」她故意激他。
他一樣傲慢地睨著她。「激將法對我沒用。」
「那什麼對你有用?」
他不理她,轉身就走。
「喂,你如果不搽藥,我會一路追到你的教室去——」
他還是不理她,連頭都沒回一下。
舞冬末瞪著他的背影,咬牙還是追了上去,就一直跟在他身後。
「你很閒嗎?舞冬末?」
「不閒,我今天的課全滿。」
「那你還不去上課?」
「我很想啊,只要你肯給我五分鐘幫你處理一下傷口——」
「我說過不必了。」
「那我就在這裡等到你答應為止。」舞冬末找了一個階梯,連灰塵都沒拍就直接坐上去。
地冷。他想提醒她,可忍住了。
鐘響,他進教室上課,她就一個人坐在走廊邊的樓梯階梯上等,真的打算要在這裡跟他耗下去似的。
有人在外頭守著,齊籐英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專心,台上教授上課時不時會夾雜些英文,那些英文從來難不倒他,可今天課都上到一半了,他是一個字也沒聽進腦袋瓜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