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糊塗了。
舞冬末皺起眉,輕輕歎了一聲。
「還不舒服嗎?」齊籐淺羽見狀連忙起身。「我看我還是叫醫生來看看你好了——」
「不要!」她伸手拉住他的手。「我沒事啦,只是睡了一天有點累。你放學了?第一個來看我嗎?」
齊籐淺羽笑了笑。「不然呢?你可是我老婆。」
是啊,她是他老婆,舞冬末是齊籐淺羽的老婆,明擺著的事實,她卻一天到晚在胡思亂想……
舞冬末覺得很對不起他,雖然她其實什麼也沒做,可是她的心就是覺得對他不起。想著,她突然起身抱住了他,緊緊地抱住,偎在他懷裡,她閉上眼感受在他懷中的感覺,感受他的心跳、他的體溫、他的懷抱,還有他帶給她的感覺。
她想,她之所以老把大哥的懷抱和以前淺羽的懷抱給聯想在一塊,完全是因為現在的淺羽失億了,幾乎完全不擁抱她之故,所以,她才會老認為現在的淺羽跟以前的淺羽不同。
應該是這樣的。
所以她想要擁抱他,擁抱得久久的,看感覺會不會回來。
「怎麼啦?冬末?」齊籐淺羽輕輕拍拍她。「你病了就愛撒嬌?把我抱得那麼緊,我都快不能呼吸了。」
「不要動好嗎?讓我這樣抱著你一下下。」她像無尾熊一樣巴著他。
只要她不叫他吻她,應該沒關係吧?齊籐淺羽想著,就任她抱,反正她軟軟的香香的,抱起來也很舒服。
自從那日跪了一夜祠堂後,除了搭同一部車上學,他沒再私下跟香子見面,房門口整夜讓丫頭守著門,不是怕香子撲過來,而是怕自己忍不住撲過去。
大哥說一是一,他要再隨便亂來,香子恐怕真要被趕出去,他不能害了她。
可香子那高傲性子,能撐多久不讓他理?鐵定哪一天得空就會殺到他面詢——
咦?他突然瞪大眼,跟剛進門的某人對視。
當真是說人人到,說鬼鬼到啊……
「齊籐淺羽!你在幹什麼?」安本香子一推開門就看見兩人緊緊擁抱的身影,嫉妒心再伴隨著一股對舞冬未的恨意,讓她狠狠地瞪著舞冬末。
舞冬末不明所以,卻在下一秒鐘被齊籐淺羽給拉開,她怔怔地看著他,內心有一股受傷的感覺,再迎上安本香子充滿恨意的雙眼,很多事根本不必多餘的解釋,好像也能理解了。
香子叫的是淺羽,不是英樹,所以香子不是認錯人,而是壓根兒認為淺羽不能這樣抱住她……為什麼?因為香子愛的人從頭到尾都是淺羽,而不是齊籐英樹;那一夜在香子房裡的男人的的確確是淺羽,而不是英樹。
心一下子被抽空了……
舞冬未覺得四肢冰冷而僵硬,像是真的生了病。
「香子,你怎麼來了?」齊籐淺羽第一個反應過來,還拚命對安本香子眨眼睛。
安本香子很想假裝沒看見,可是現在不是鬧事的時候,剛剛她的反應真是太過度了,正常人都會懷疑。
「怎麼?就你能來看老婆,我不能來看嫂嫂?」說著,她假裝沒事似地拉張椅子也在床邊坐了下來。「嫂嫂不是生病了?你還想著要抱人家?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?要是我沒來,你接下來想幹什麼?嗯?」
轉得好……硬啊。
不過有轉至少比沒轉好。
齊籐淺羽一臉苦笑。「我還能做什麼?你這腦袋瓜子可不可以不要沒事轉些有的沒的?」
安本香子冷睨他一眼,笑了笑,看著舞冬末。「男人不都那樣的嗎?只用下半身思考,興致一來,哪想得到人家身體還病著呢,我這當妹妹的怎麼都得提醒警告哥哥幾句,嫂嫂應該謝我才是。」
舞冬末一臉的蒼白,勉強扯出一抹笑來,應該比哭還難看。「我累了,你們都出去吧。」
「好吧,不吵嫂嫂了。」安本香子一下子從椅子上起身,伸手便去拉齊籐淺羽。「走吧,淺羽——」
話未落,一個丫頭匆匆忙忙奔進屋,看見屋裡那麼多人嚇了好一大跳,忙不迭先行禮。「二少爺,小姐。」
「幹什麼呢,慌慌張張的。」安本香子不悅地挑挑她漂亮的眉。
「報告小姐,是大少爺,老爺子說要拿家法打大少爺呢!」丫頭急得跳腳。
「石管家叫我們來通知主子們過去勸勸,免得老爺子把大少爺打傷了!」
聞言,齊籐淺羽二話不說衝了出去,安本香子愣了一會兒,思忖著究竟發生什麼事,便問起丫頭。「為什麼老爺子要打大少爺?」
「聽說是大少爺在學校裡打傷了幾名學弟,學校的董事親自打電話跟老爺子告的狀……」
「原來是打架鬧事了?」安本香子皺起眉。「可這不像是大哥的作風啊,真是怪了,是什麼事可以惹大哥生這麼大的氣,還動起手來打傷了人家?」
舞冬末一聽,大概猜出是什麼事了,忙不迭從床上爬起來,連外套都來不及披上就衝出房門。
「唉呀,少奶奶,外面風大又冷,你得穿件外套才行。」丫頭邊說邊抓件外套跟出去,忙給舞冬末披上。
安本香子倒不急,倒了杯茶喝下一口後才優雅地走出去。
她是記仇的,很記仇,大哥之前為了不讓她接近淺羽還威脅要把她嫁出去,不管他做了還是沒做,她都會氣他一輩子。
被打,活該。
她比較好奇的是,究竟是什麼事可以讓一向行事穩重內斂,喜怒幾不形於色的大哥失了控,還打傷了人?
真的真的,十分好奇啊。
院子裡,齊籐英樹正跪在地上,天空下著雨,淋得他一身濕透,不過他還是直挺挺地跪在那裡,不卑不亢。
老爺子讓齊籐淺羽給拉著進了大廳,大門敞開著,坐在大廳裡也可以看見院內,連說話聲都可以聽得見。
「真要氣死我了!明明是一個成熟懂事的孩子,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?跟人家打架不說,還把人家打成重傷,不只丟他的臉,還丟齊籐家的臉!問他什麼也不說,真要氣死我了!」齊籐瀧一邊說邊喘,還是止不住氣,手裡抓著齊籐家的家法,一根紅色的棍子,手不住地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