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蜜謀甜妻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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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頁

 

  沒等妻子把話說完,鄭啟山急道:「就這麼定了,合過八字後立馬挑選婚期,到時勞煩娘子進宮給娘娘們報個喜。」

  蘇葉見兩夫妻這番模樣,將拳頭掩在嘴邊、輕咳兩下,道:「在這之前有件事,我得同你們先說清楚。」他起身把兩扇門關起來。

  見蘇葉態度嚴肅,鄭啟山和呂氏神情也凝重起來。

  蘇葉再度入座後,道:「我說謊了。」

  「什麼謊?」呂氏問。

  「我說阿木是我遠房表親的兒子,其實並不是。」

  「所以他是……」

  「那年我雖然雲遊四方,但母親健在,我還是經常回京城住。」

  「是。」呂氏很清楚他為什麼要雲遊四方,說好聽是修習醫術,事實上是想離開京城、遠遠離開自己。

  「十九年前,我再次從京城出發,聽人說京郊白雲寺後山有月滿草,月滿草難尋,因為它和雜草很像,往往被誤認,但每到夜深,在月光照耀下,月滿草會散發銀色光芒,為此我趁夜上了白雲寺。

  「沒想到那個晚上,我碰到一個小和尚抱著奶娃兒在山路上走著,小和尚抱娃兒已經夠奇怪,還在深夜裡往深山走去,這行徑更奇怪,於是我跟蹤他,看著他把孩子抱到河邊,幾次伸手想把娃兒掐死,但或許是不忍心、或許是不敢,最後他眼一閉把孩子拋進河裡,他離開後,我馬上把孩子給撈起來,幸好河水不深,孩子沒傷著,只是襁褓全濕了,此後我把他帶在身旁,許是知道自己處境,那孩子竟乖覺得很,不哭不鬧,有得吃便吃,沒得吃便睡,非常聽話。

  「兩年後我回京,母親病逝,家裡忙著辦喪事,沒時間照看他,我讓府裡管事抱他上街,卻沒想到惹來刺客追殺,幸好管事機敏,對京城各處巷弄很熟悉,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終於把人甩開,但蘇木也受到重傷,差點兒沒救回來。」

  「那個管事是阿保叔叔?」呂氏問。阿保是個深藏不露的傢伙,如今的蘇府若是沒有他撐著,早不知道破敗成什麼樣了。

  「對,之後管事在京城到處晃蕩,他告訴我有人到處在尋找一個額頭有葉形胎記的兩歲幼童,那是阿木身上很明顯的特徵,可見得那些人就是在找他。他說,來人武功高強、並非普通人。

  「阿木已經被丟棄兩年,還有人派出高手持續尋找,可見得阿木身份非同小可,為保護他的安全,我調製藥水將阿木額頭的胎記蓋住,但我也清楚,阿木的身世之謎必須從刺客身上尋得答案,因此這條線萬萬不可以切斷,之後每隔一段時間,在決定搬離原住處後,我就讓阿木露出胎記,讓他出去招搖幾天,引來殺手。」

  關於這件事,蘇木問過自己數遍,他每次都回答,「你沒有足夠的能力知道答案。」

 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答案,就是不知道才得把線索給吊著。

  「十二年前我抓到一名刺客,我使出渾身解數試圖逼供,手法之殘忍連我自己都不忍心,卻無法從刺客身上逼出更多信息,但越是這樣越證明阿木來歷不凡,所以我才決定回京城開醫館。」

  他沒有證據,但隱約有幾分猜測,為此他到處討人情,求得當代大儒來教導阿木,然後將他送進宮裡,他當然想為阿木做得更多,只是力有未逮。

  在聽到額頭的葉形胎記時,呂氏心口狠狠收縮了一下,急問:「表哥可還記得,你去找月滿草那天是幾年幾月?」

  蘇葉濃眉挑起,表妹問這個……她和自己想到同一處了?吐氣,他沉聲回答,「建和元年六月十三。」

  建和元年六月十三……呂氏抿緊下唇,握起拳頭。

  鄭啟山注意到妻子態度不對,忙問:「怎麼了?」

  呂氏搖頭,卻與蘇葉對視一眼,兩人沒對話,卻心思相通。

  「如果阿木再露出胎記,還能再引得刺客出現嗎?」呂氏問。

  「能,這些年他們沒放棄過追殺阿木。」

  呂氏眉心凝上郁色道:「表哥,這樁親事,咱們暫且不談。」

  望一眼表妹後斂起眉目,蘇葉能夠理解。

  連續數日,此事在心底翻騰,他心疼徒兒,想過先斬後奏,反正真相尚不明朗,只是……無論如何,他都無法欺騙表妹,可這樣一來,他對徒兒深感抱歉。

  另一邊,以芳跑得飛快,在花園裡遠遠看見蘇木那刻,她一口氣奔到他跟前,直接投入他懷裡,洋洋得意地抬頭望他。

  「蘇神醫說話算話,把我的戰利品送上門了。」她的口氣無比驕傲。

  蘇木微哂,喜歡她的驕傲,不過他往她額頭彈個栗爆。

  她撈住他的手,把他的大手裹在自己掌心,他的手熱熱的、乾燥舒爽,小臉貼上他的胸口,他身上有藥香,明明沒酒香卻讓她醉了。

  「開心?」蘇木問。

  「嗯,開心極了、開心爆了,我還會一直一直開心下去。」

  「為什麼?」

  她沒有回答,卻問:「成親後,你會不會讓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?」

  他寵愛地睇著她,心道:小傻瓜,怎沒發現,服用過他的荷術湯和黃耆決明茶之後,她的食量已經小上許多。

  但是他回答,「會。」

  「如果我不小心徒手把樹給劈斷,你會不會罵我?」

  「不會。」

  「如果我表現得不夠溫柔婉順,你會不會氣我?」

  「不會。」

  「瞧,有這麼好的事,我怎能不開心?」

  「這麼簡單就開心?」

  「這不簡單,娘說過,天下沒有男人喜歡粗魯野蠻的大飯桶,可你喜歡了,是真愛對吧?」

  真愛?是以笙教她的吧?被母親與弟弟截然不同觀念養大的她,心中有多少矛盾與壓抑?

  突如其來的心疼、突如其來的衝動,他一把將她抱入懷中,捧起她的臉,吻上她紅紅的嘴唇。

  這是個無比甜蜜的動作,她卻重重推開他,看著他的眼睛裡充滿恐懼。

  「怎麼辦?」她急得跳腳,眼眶瞬間泛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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