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娘子請上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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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頁

 

  與邢氏成婚之初,曹平羨也曾有過好日子,整個人神清氣爽的,意氣風發,誰想半年後卻風雲變色,家宅不寧。

  「過往的事不提了。」曹平羨淡淡說道。

  「算我說錯話,自罰一杯。」吳穎之笑著喝口茶。

  兩人閒聊了會兒官場事後,曹平羨才又將話題轉到別處。

  「托你的事怎麼樣?可有異常?」自上次儷娘的兄長邢務直來找他後,他就一直讓人注意邢家的動靜。

  吳穎之搖首。「沒有什麼特別的。」

  曹平羨點了點頭,沒有自然是最好。「再過一段時間看看。」

  「我說你會不會太疑神疑鬼。」吳穎之說道。「這種人我見多了,也不過是嘴上說說,不敢真做什麼。」

  「我曉得,只是……」他又喝口茶後才道: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。」

  吳穎之正欲再說,無意間瞥見大街一頭急急跑來的身影。

  「下頭可是你家小廝?」他去過曹府幾次,有點印象。

  曹平羨往下一瞧,果然是自家府裡的小廝。「阿興!」

  小廝眼兒一抬,頓時鬆了大氣,總算找到人了。他三步並作兩步,衝到茶樓上,一進包廂便道:「太太請您快些回府。」

  「出什麼事了?」曹平羨立即起身,若非急事,母親不會讓人來找他。

  小廝附耳說了幾句,曹平羨臉色大變,吳穎之立刻道:「怎麼了?」

  「家裡出了些事,我改日再找你。」曹平羨也沒客套,轉頭就走。

  第8章(2)

  林氏已經許久沒有如此坐立難安了。

  媳婦的樣子不對勁,一開始聽到下人說吐了,直覺便想到有身孕了,可不對啊,成親才半個月,還沒聽過有人半個月就孕吐,一般是兩、三個月後才明顯。

  待她趕到,見媳婦吐得直不起身,林氏心中頓時生起不祥的預感。

  黃大夫一到,甚至不需把脈,單看齊書容又是吐又是痙攣,臉色白中發青,便道:「快讓人拿了綠豆水或是吐劑過來。」

  林氏腦袋轟地一聲,身子晃了下,但很快反應過來,讓下人快去準備,先前賴嬤嬤見情況不對,早讓人備下了,這會兒端了一大碗出來。

  「怎麼了,這是……」林又芳一時還沒弄清楚狀況。

  「是中毒。」大夫讓人壓著齊書容給她灌湯水。

  此話一出,所有人全驚愕得說不出話來,一旁早已哭得泣不成聲的青桂,差點沒昏過去。

  「沒……沒診錯?」林又芳嚇得口齒都不清了。

  迷迷糊糊中,齊書容讓人灌下一碗又一碗的湯藥,隨即又如數吐出,胃如同在泥地裡翻騰的泥鍬,攪得她痛苦不堪。地獄的酷刑也不過如此了吧。

  就在她覺得自己可能挺不過去,即將死去時,加諸在她身上的折磨逐漸遠去,熟悉又低沉的聲音在她身邊環繞。

  「書容,別怕,會沒事的。」

  「拿出你的蠻勁讓我看看。」

  耳朵癢癢的,有人在朝她哈氣,話語一句接著一句,她覺得既安心又委屈,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,身子疼得蜷曲,話都說不出來。

  「沒事的,沒事的……」

  安慰的聲音讓她哭得更凶,她睜開眼睛望向熟悉的臉孔,他焦急的神情令她糾結的胃稍稍舒緩。

  「你會好起來的。」他啞聲道。

  肚子上多了一雙大手,暖暖地給她煨著,緩緩揉著,她歎了口氣,軟軟地想說話,卻發不出聲來,喉嚨讓胃液灼得發疼發苦。

  嘴上碰了個硬物,她厭惡地轉開頭,將臉埋到一邊。

  「喝點水。」

  不喝,她咬緊牙關,喝了就吐,不喝。

  「書容,你喝點,喝完了就好了。」

  「騙……人……」

  「我沒騙你。」他撫著她發顫的身子,盡可能讓她舒服一些。「為我再喝一點,還有瑞成……」

  想到家人讓她淚水直流。「你真壞。」

  他抱緊她,心裡比她還疼還焦急。「我壞透了,你得好起來再咬我,是不是?」他親吻她的耳朵。

  他竟然在這時對她說這種不知羞恥的話語,憤怒給了她力量,她想大聲責罵他,卻連多餘的力氣也沒有。

  他抹去她眼角的淚水,在她唇上親了下。「你再不喝,我用嘴餵你。」

  屋內的丫鬟、婆子全尷尬地轉開臉,齊書容羞惱地哼叫一聲,張嘴喝了一口,聽得他低啞道:

  「喝慢點,慢點……」

  齊書容想到自己生病時,母親也曾這般哄著她,心裡的惱意退了幾分,忽然領悟到丈夫是真的在乎她,身體的不適似乎不那麼令人難受了。

  折騰了一日,到了半夜,齊書容總算好些,身子卻是虛軟軟地沒氣力,一睜眼就見他躺在身邊,雙眸輕閉,呼吸深沉。

  空氣中散發幾許淡淡的花香,沖淡她嘔吐了一日的氣味,她的胃仍然緊縮著,卻不再有想吐的慾望,謝天謝地。

  輕輕一動,他宛如假寐的獅子,警醒地睜開雙眼,見她已然醒來,黑眸盛著驚喜。

  「醒了?」他輕撫她蒼白的面孔。

  「嗯。」一出聲,嗓子乾啞發疼,把她嚇了一跳,怎麼像個老婦的聲音?

  「喝點鹽水。」他坐起身子,將虛弱的她抱在懷中,胸膛抵著她的背,而後從床頭旁拿起事先備好的鹽水餵她。她搖首,折騰了一天,現在連喝水都怕。

  「不會吐了。」他哄著她。「你得喝點,否則要脫水。」

  雖然曉得他說的是事實,齊書容還是覺得痛苦,可為了好起來,也只能忍耐。

  待她喝了幾口後,他才開口問道。

  「還好嗎?」他輕柔地擦拭她額上的汗。

  「嗯。」她靠著他的胸膛,有力的心跳聲令她感到安心。「做你的妻子可真不容易。」

  他身體一僵。「不會再發生了,我已經把人給關起來嚴加看管。」

  「關誰?」她一臉茫然。

  「周姨娘。」

  她驚訝地望著他。「周姨娘?她怎麼會……」

  「她都招了,是她在你吃的東西裡下了毒。」

  「她為什麼要害我?」若說她有苛待周姨娘便罷,問題是她們倆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,曹平羨甚至省了她的問安,周姨娘整日關在她的院子裡,偶爾才出來游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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