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青愁愣怔,直直地盯著對方。
這女人說話的語氣有些熟悉,眼神帶著關懷,不似偽裝,重點是,她提到魔族人,那口氣好似以魔族人自居,令她更加不明白了。
「你到底是誰?」
她擰眉。
那一身仙氣,明明就是仙界人,可自己從來沒印象仙界裡有此號人物,若是有,憑她的記憶一定不會忘。
魄月靜靜地直視她的眼,一字一句地道:「師姊,我是魄月。」
陌青愁呆愕住,緊緊地盯住她,良久,她冷笑出聲。
「可笑!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?」
魄月輕輕拭乾臉上的淚水,平靜地道:「你說得沒錯,這的確是鬼話,因為我已死過一次,只不過閻王那兒出了錯,漏了我這隻鬼,才讓我陰錯陽差地重生在一這具身子裡。」
在陌青愁驚訝的目光下,她緩緩笑道:「嚴格說來,我是一隻借屍還魂的鬼!」
第11章(2)
每日,各式各樣的消息都會送到段慕白這裡,無人知曉,他龐大的消息網遍佈各地,密如蜘蛛網。
一隻蜘蛛精吊著蜘蛛絲,隨風飄到落霞居的窗邊後,悄無聲息地降落下來,詭異透亮的眼珠子,直直盯著裡頭的男人。
段慕白正坐在案桌前作畫,頭也沒抬地命令。「進來。」
蜘蛛精得了允許,立即溜進窗內,在案前十步距離停了下來。
蜘蛛精不敢太靠近主人,主人身上不僅有強大的仙氣護體,還有劍靈的識覺。
劍靈天生與妖魔之氣相剋,一旦感應到妖魔之氣的靠近,便銳如刀刃,稍一不慎,便會被那噬魔氣給傷到。
這只蜘蛛精在凡間曾是被百姓喊打喊殺的妖怪,早在五百年前便被劍仙收伏,臣服於他,為他所驅使。
蜘蛛精化成人形,向主人跪拜。「阿朱拜見主人。」
段慕白將正在畫的一葉勾勒結束,便放下筆,淡然問:「如何?」
「稟主人,共一百三十二件消息。」
「可有滄浪派的?」
「有的,主人。」
「先報滄浪派的消息吧。」
「遵命。」
蜘蛛精阿朱手一揮,立即有上百隻小蜘蛛跑出來,訓練有素地排排站。
蜘蛛群開始將它們收集的消息以及聽過的話,有模有樣地演給主人看。
「肯定有奸細,凡是可疑的都抓起來,寧可錯殺一百,也不能放過一個!」
「放心吧,就算被救走也活不成了,除非有高人法力強大到能解除他們身上的咒術,否則最後難逃一死。」
聽這內容,就知道是滄浪派的仙主們在商議。
小蜘蛛們渺小而不起眼,容易被人忽略,段慕白將阿朱收伏後,發現了它的長才,便訓練它去收集消息,也因此讓他發現陌青愁與風易揚被關在水牢裡的秘密。
「沒想到你愛的是他……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叛徒,你竟寧可為他赴死?呵,白月,你太傷我的心了。」聽這語氣,是桑子緒在說話,而且是自言自語。
「既然如此,白月,莫怪我狠心,只要你落入我手——」話說到此,小蜘蛛突然退下,居然沒了下文。
「等等,你出來。」段慕白一命令,退下的小蜘蛛又趕緊出列。「只要你落入我手中之後,下面呢?沒話了?」
阿朱仔細問了小蝴蛛後,說道:「稟主人,話只說到這裡就斷了。」
除了阿朱會說人話外,其他小蜘蛛只會照本宣科地模仿人說話,並無法自由使用語言一目。
段慕白想了想,又問:「這話之後,可有動作?」
阿朱跟小蜘蛛用蜘蛛語說了幾句,小蜘蛛立刻倒在地上,數足朝天,靜止不動。
段慕白盯著,恍然大悟。「原來是喝醉了。行了,下去吧。」
數腳朝天的小蜘蛛立即又跳起來,退了下去,接著又換上一批小蝴蛛,開始演給主人看。
段慕白聽了一會兒,覺得差不多了,便又問:「可有魔族人的消息?」
這時小蝴蛛們似大風吹一般整了整隊形,兩隻小蝴蛛出列開始模仿人話。
「師姊,我是魄月。」
「可笑!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?」
段慕白始終淡漠的眼神驀地閃過精芒,專注地盯著小蜘蛛將聽到的話全部一字不漏地複述一次。
「師姊,我將重回魔界,此刻待在仙界是權宜之計。劍仙法力高強,光瞧他能突破滄浪派的防守,將你們帶出來,便知他的能耐。我若能得到他修為的一半,武力便更勝以往。」
另一名蜘蛛道:「可是師妹,他待你如此用情,你真願意離開?你真的捨得離他而去,墮入魔道?」
「沒什麼捨不得的,我離開,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,只不過不見了一個徒弟而已,他還可以再收千百個徒弟。」
段慕白微微瞇細了眼,眸底一片深黑如淵。
這時,他朝外看了一眼,突然舉手,與此同時,小蜘蛛們立即噤聲,接著他手一揮,小蜘蛛們「嗖」的一聲,全數回到阿朱張大的嘴裡。
阿朱往窗口一閃,溜得不見人影,前後不過眨眼的工夫。
過了一會兒,門外傳來嬌柔的嗓音。
「師父。」嗓音一如既往的清甜。
段慕白聽見了,即便兩人有了肌膚之親,她下意識裡仍喊他一聲師父,而不是夫君。
他盯著屋外,面色神秘莫測,唇角微微勾起。
「寶兒,過來。」嗓音亦一如既往的溫柔磁啞。
不一會兒,芳影跨入屋內,美麗更勝以往的佳人,對他綻開傾城一笑。
「師父,今日南邊的花兒都開了,師父可要一同去賞?」
笑容依舊嬌美,目光依然清澈,完全看不出一絲異樣。
段慕白微笑站起身,走向她,將人兒摟入懷裡,什麼都沒說,而是托起她的下巴,低下頭吻住她的唇。
火舌探入,與她的丁香小舌火熱糾纏。
他的吻比以往更加挑逗、霸道,直吻得她氣喘吁吁,臉色潮紅,雙眸升起朦朧的水霧後,更加水汪汪,微腫的唇瓣似抹了胭脂,他才放過她。
「咱們不去賞花,去見一個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