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聽起來是挺可憐的。」仲孫澄霽忍不住笑出聲來,「沒想到身為仙人的敖兄也有此等煩惱,看來人和神真是沒什麼兩樣。」
「怎麼著?你也有煩惱?」敖澱一手撐著右頰,表情煞是悠閒,「說來聽聽,說不定我可以幫你。」
「小弟向來少欲少求,所以不勞敖兄費心。」仲孫澄霽微笑道:「倒是……就像小弟先前所言,敖兄還是小心點好。」
「這麼嚴重?」敖澱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笑臉,似乎一點都不放在心上。
「倘若敖兄還不想成家,最好還是小心為妙。」仲孫澄霽對於敖澱的花心也略有所聞,自然知道什麼樣的問題會令敖澱感到困擾。
若是他算得沒錯,敖澱將會遇上一個將他纏得死緊的桃花精,而且自此以後他再也無法去沾染其他的女子,因為那個桃花精將會成為他的妻子。
「你有什麼根據?」敖澱見仲孫澄霽說得頗為認真,只好稍稍斂起吊兒郎當的態度,「先說說看我會遇上什麼樣的麻煩?」
「這個……敖兄向來頗得女人緣,所以……小弟也不知道自己所言是否一定會成真,只能說可能性很高。」仲孫澄霽為求後路,替自己的忠告下了但書,「敖兄,小弟勸你最好小心女人,別被美人兒勾去了魂魄,否則當心會招惹上莫大的麻煩。」
「怎麼?你不能算出我在何時何地會遇上麻煩?」敖澱挑了下眉反問。
「雖然可以……但是敖兄你也明白,天機不可洩露,所以小弟只能從旁提醒。」仲孫澄霽歉然道:「真的很抱歉。」
敖澱拍了拍仲孫澄霽的肩,「沒關係,反正我自會多加注意,畢竟你是涵虛的弟子,我想你不會扯謊才是。」
仲孫澄霽端起酒杯笑道:「多謝敖兄體諒,這杯酒小弟先乾為敬。」
敖澱頗有同感地點點頭,「說得好,咱們別管那些雜七雜八的事,先好好喝個幾杯再慢慢談吧!」
※※※
酒過三巡,轉眼已近黃昏。
「敖兄,多謝你的款待,但小弟尚有要事在身,必須先走一步。」仲孫澄霽客氣地擋回了敖澱的勸酒,「若是改日有機會,再由小弟做東,陪敖兄痛飲一場。」
「不打緊,反正我也該回水晶宮了。」敖澱揮揮手表示不在意,「不過你行蹤不定,咱們要再見面恐怕很難,依我看哪,如果哪天你得了閒,就到北海來找我,到時候我讓你嘗嘗宮內的珍饈佳餚!」
「那麼小弟先謝過敖兄。」
仲孫澄霽起身拱手後,隨即開始收拾隨身物品。
「我跟你一起走吧,反正我在春歌樓也耗得夠久了,北真國當紅的歌妓翠依我也見過了,算算也是該回北海龍宮一趟,免得宮裡出了什麼差池。」
敖澱說罷,便叫來店小二結帳,並偕同仲孫澄霽一起步出客棧。
「敖兄,我還是一句老話……」仲孫澄霽再度叮嚀道:「小心別讓美人兒勾了你的魂。」
「得了,你想說幾次啊?」敖澱重重地拍了仲孫澄霽的肩膀一下,大笑道:「放心,現下就算是瑤池天仙下凡,我也會要自己忍住的!」
「希望如此。」仲孫澄霽忍不住跟著笑出聲來,「那麼小弟就告辭了。」
「慢走,記得有空上北海找我。」
敖澱朝仲孫澄霽揮了揮手,直到他身影漸遠,才伸了伸懶腰,開始盤算起下個目標。
「唉!當真要回水晶宮去嗎?」敖澱不甘願地歎了口氣。
雖然不情願,但他也明白,身為涵虛真君徒弟的仲孫澄霽其能力是絕對不容置疑的,而且他們倆又是頭一回見面,仲孫澄霽也沒有必要騙他。
所以若他真的不想招惹上仲孫澄霽口中的麻煩,還是得早些回水晶宮避難才是!
但想歸想,敖澱的雙腳卻仍不由自主地朝花街走去。
「回去前再去聽聽翠依吟曲吧,反正也差不了多少時間。」
敖澱一邊替自己找借口,一邊緩步踱向花街。由於此時已是黃昏時刻,所以花街附近熱鬧非常,不但往來行人川流不息,還有比少前兩日他沒注意到的漂亮姑娘。
「噴噴噴……這下還真是來對了!」
敖澱朝身邊錯身而過的姑娘眨了眨眼,考慮著不知是要直接上春歌樓找翠依,或是再找新的姑娘解悶。
就在敖澱頻頻朝四周探看之時,一個清朗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——
「請問這位大爺,您來這兒可是想找姑娘解悶?」
那嗓音柔中帶細,又不似一般歌妓帶有撒嬌勁兒,讓人聽起來就覺得舒服。
敖澱一回身即對上一雙翦水秋眸,那盈滿晶亮神采的黑瞳直勾勾地瞅著他,沒有半分退卻之意,反倒是充滿莫名的氣勢。
「你是……」
敖澱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子,只見她約莫十六來歲年紀,黑髮如絲似緞、光滑亮麗;白裡透紅的粉桃色肌膚吹彈可破,光潔得看不到一點瑕疵。
她交疊的纖指握著一方絲帕,與服飾同樣精細的繡工讓人一眼即知其價值不菲,而她髮髻上鑲著圓潤的珍珠與翠玉的髮釵,與她的黑髮相互輝映,將她整個人烘托得更為嬌美。
女子露出嬌笑,柔聲應道:「大爺是在問我話嗎?」
「當然。」敖澱對她起了興趣,「剛才是你在喊我吧?」
「是的。」女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。
「那麼我除了問你還能問誰?」敖澱反問道。
「大爺您是想問我的名字,還是……」女子繼續與敖澱打著啞謎。
「你可是打算要我猜?」敖澱好脾氣地跟女子玩猜謎遊戲,「若是猜出來有何獎賞?」
「如果獎賞是我呢?」女子大膽地問道。
敖澱挑了下眉,「那麼我自然很樂意接受姑娘的挑戰,不過姑娘總得給我點提示吧?」
「嗯……這麼說好了,我呢……是全北真國最有名的女人。」女子面色不改地說道。
「全北真國最有名的女人?」敖澱漾開了笑容,「這種時候會在花街散步,又自稱自己是北真國最有名的女人嘛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