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……你是誰?小……小爺不怕你,給小爺報上名號來!」哼,就算他打不贏,也還有大哥,準把這人打得屁滾尿流。
「睜犬眼睛瞧瞧你家爺是誰。」一隻長腿跨下馬車,隨後是高大的身軀,一股撲天蓋地的煞氣迎面而來。
「你……看起來很眼熟……」為什麼有一陣恐懼由心底升起?好像有大禍臨頭的感覺。
「是眼熟呀,要不要爺再把你扔進大湖裡,餵你生吃剝皮青蛙……」
段玉聿話還沒說完,先前氣焰高漲的白小七突然尖聲驚叫,臉色發白地跌坐在地,全身發著抖。
「長……長樂王!」白小七眼前一黑,差點厥過去。
他寧可自己厥了,也不願生生面對這個閻王。
「原來還有人記得本王呀,真是榮幸。」段玉聿露著白牙笑著,表情多麼和藹可親,可是……
白小七褲下已出現一泡黃尿。
「榮幸,榮幸……啊,不對,你怎麼回來了?你……你不要打我,我錯了……」白小七驚恐的抬起手遮頭,怕這位大爺的腿往身上踹。
「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,真是好孩子呀!不過你的馬車撞壞了本王的馬車,讓本王無法耀武揚威的回府,你說這筆帳該怎麼算?」他這人很好商量,從不恃強凌弱。
段玉聿一腳踹在白小七的手上,他吃疼得冷汗直冒卻不敢喊出聲,一張臉白得像死了爹娘,正在哭喪。
「我賠、我賠,我給你賠禮。我最近剛買了一匹汗血寶馬,明兒送到你府上可行?」白小七卑微得不能再卑微,連眼神都不敢直視,抖個不停的身子讓人看了覺得著實可憐。
「你認為爺這麼好打發?」一匹汗血寶馬,他不是弄不到,但聊勝於無,回去蓋個馬場養馬。
「那再加一艘畫舫如何?買不到一個月,只下水一次……」白小七都快哭了,只求全身而退。
段玉聿假意思忖,「依本王以前的性子,定是斷你一手一腳,但因車上有女眷,本王不想見血驚嚇到她,所以這一回饒過你。日後你見到本王有多遠滾多遠,最好繞道走,聽到沒?」
出府就這一條路,不走這條路還能往哪走?可白小七哪敢說不,「是是是,一定繞路,一定繞路……」他站在翻倒的馬車旁點頭哈腰,長樂王的馬車沒走,他連腰都不敢伸直,一副見到祖宗的模樣。
「啊!他暈倒了。」從車窗往後看,夏和若驚呼一聲。
「還是這麼沒用,才說他長進了就漏氣,我一沒打,二沒罵的,他還能自個兒嚇破膽。」就憑這膽量,也敢四處吆喝。
「他是誰?」看來來頭不小。
「白小七,東漢王最小的兒子,有一姊入宮為妃。」他得敲打敲打了,不讓這異姓王心生動。
段玉聿此番回京,除了帶夏和若進宮,還有其他的目的,那就是要處理幾個不甘被削藩而有意連手的藩王。
東漢王在封地,並未在京城的府中,他嚇嚇小輩也好,知道怕就不敢造反,省得他又要帶兵圍剿。
「我看你踩了他的手,他會不會有事?」就「輕輕」一腳呀,怎麼那人臉都白了,面無血色?是嚇的吧!
夏和若不曉得那一腳段玉聿下了多少力道,表面看起來沒傷的白小七手骨都碎了,想要好起來需要花很長的時間。
「你認為有事嗎?不過就是瞎吼瞎叫,你別理會了,咱們王府真的到了,你想想要先從哪裡逛起來……」
第十章 為了賜婚鬧不停(1)
「總算肯來了,沒等到哀家一把骨頭入土。」
這話說得陰陽怪氣,讓人聽得心慌慌。
幾日前就來到京城的段玉聿借口長途跋涉,身子不適,要在王府中休養數日,養好了氣色再入宮晉見。又說府內久未有主子居住,下人松怠,疏於打理,故而先整頓整頓,懲治惡僕懶奴。
實則哪是路途遙遠,人乏身疲,還有內情。
抵達京城的第二天,段玉聿就帶著對京城充滿好奇的夏和若滿街走了,兩人不坐馬車,就真的用兩條腿慢條斯理的逛起大街,一路玩樂哪會累,一個個精神得很。
由段玉聿這個地頭蛇帶著,他們早出晚歸,去京城的景點遊玩,上酒樓吃頓豐富大餐,一百零八道菜餚吃到肚圓也吃不完,一道菜兩個人最多吃兩、三口而已,撐到快吐了便打賞乞丐。
而後去茶樓喝茶解膩聽說書,天橋底下看雜耍,買了半個布莊的布料,花了上千兩銀子,又上首飾鋪子挑了好幾匣子的簪花、金釵、玉步搖、花鈿、華勝等飾品,買到身後的丫頭都捧不動了,還得讓跟在後頭的親衛先送回府再回來跟著。
這些都是小事,不值得一提。
重要的是段玉聿又把人給打了,還不只一個,從早到晚都有人進宮告狀,頂著鼻青臉腫的一張臉跪在太皇太后跟前,要求給個公道,不能平白無故地挨打還求助無門。
這些被打的人大多是勳貴子弟與皇室宗親,段玉聿說打就打,毫不遲疑,同時也向這些王八蓋子宣示,爺回來了,你們給爺把皮繃緊了。
看著老臣們帶著兒子一把眼淚、一把鼻涕的訴苦,太皇太后是好笑又好氣,兒子天生是個渾的,他不拿比他更囂張跋扈的小子涮肉就該慶幸了,他們怎麼敢不長眼的撞上去,自個兒找死,她哪管得了。
不過她表面上還是寬慰兩句,表示一定嚴懲,不讓長樂王在京城橫行霸道,那些老臣們這才滿意地離去。
因此母子倆許久未見面,太皇太后第一句話便是不鹹不淡的下面子,好似當娘的真的生兒子的氣,不給好臉色。
「母后這話說得讓人心裡打哆嗦,您將來是要入皇陵的,受香火膜拜,陪在歷代帝王身邊,哪能隨民間百姓一樣挖個土墳就埋了,對您太不敬了。」嘻皮笑臉的段玉聿彷彿沒瞧見太皇太后的一張冷面,兀自插科打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