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覺到她捏住他的手臂,紀雲鵬立刻投降,「好好,我不敢,我只要你在我耳朵旁輕聲細語說愛我,讓別人都沒機會聽到,可以了吧?」
「這還差不多!」她放開手,撫在他胸前,「雲鵬,我們回台灣以後,你還記得該怎麼做吧?」
「那是我想出來的計劃,應該我問你才對吧?你做得到嗎?真的不後悔嗎?真的要跟我在一起嗎?」
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,彷彿很不安似的,不禁開起玩笑來,「如果我放你鴿子的話,不知道你會怎麼樣?」
「我會怎麼樣?很簡單啊!我會生生世世追著你,讓你下輩子投胎做紀太太!」
「好可怕喔!」她故做驚慌,「真把我嚇看了。」
「反正你得記住,我們要做出自己的決定,不!該說是你要聽我的話,一切由我做決定就好。」他雖未曾到日本留過學,卻繼承了老爸的精神——大男人主義!
「你每次都這樣,我一定會找到法子對付你的!」她暗暗下定決心,非要挫挫他的傲氣不可,該有人讓他知道,他不會永遠都佔上風的。
「好啊!隨時歡迎挑戰,看你怎麼鬥得過我?」他故意搔她癢,逗得她氣喘不已。
「討厭!我最討厭紀雲鵬了!」
「可惜我就是喜歡你,我最喜歡白思寒了!」
最後一夜,就在如此說說笑笑之中度過,星兒太燦爛,風兒太溫柔,有些夜晚本來就不該以睡覺度過。
第九章 結 束
當所有的出軌回到原點,
當所有的脫序回歸正常,
那你和我……
還能再續前緣嗎?
第七天了,煙雨濛濛的早晨,白宇恆和紀雨情在彼此的懷中醒來。
「早。」他微笑道。
「早……」他含糊一聲,埋進她胸口繼續沉睡。
伸手輕輕撫過他的黑髮,她忍不住要想,如果他不是白宇恆,而她也不是紀雨情,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認識,是否兩人之間就沒有那麼多阻礙?
唉!想那些「如果」做什麼,既然沒有「如果」的存在,又何必癡心妄想?
就因為他是白宇恆,就因為她是紀雨情,就因為在這種情況之下認識,兩人才會度過這最不可思議的假期,不是嗎?
彼此都是好強而堅持的個性,兩家的父母又極愛面子,加上他們的弟妹演出私奔的戲碼,這份感情注定不需要多想。
因此,她告訴自己,能夠有過這一段,她就該滿足、就該感謝。
「你在看什麼?」沒有任何預警的,他睜開了眼睛。
「沒什麼。」她收回視線,望向別處。
「你在偷看我?」他故意逼問。
「才沒有呢!」她怎麼能承認,自己確實是看他看得出神了,那多丟人!
他低低笑了,「你臉紅了,你只要說謊就會臉紅。」
多奇妙,這段對話、這幕情景,就像情人似的,她幾乎要有種錯覺,這男人就是她的男人,而她就是他的女人。
兩人說說笑笑,當下床準備早餐的時候。白宇恆突然提議道:「我們吃點什麼不一樣的吧?」
「不一樣的?」紀雨情眨了眨眼。
「是啊!我發現自己老是一成不變,其實有時候改變一下也不錯,來,我們來做一桌最不像早餐的早餐!」
紀雨情點點頭,她也頗有同感,為何老是要綁住自己呢?有時不妨放開自己,是的,天地遼闊,世界可以是個萬花筒,只看你用什麼眼光去看。
陽光充沛的廚房裡,會不會因為一頓不同的早餐,就讓她愛上這個男人?
「鈴鈴!」突然間,手機響了,而白宇恆一接起來,臉色立刻改變。
聽完對方的話,他只是簡單回答: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
紀雨情默默看著他,心情瞬間從天堂降回人間,隱隱有種結束的預感。
已經是第七天了,或許有些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了,那麼,就讓她多看看他,一筆一畫的記下這張臉。
果然,白宇恆關了機,沉重的說道:「找到他們了,在澎湖。」
「澎湖?跑得那麼遠?」她很想生氣,很想震驚,但她偽裝不太出來,「那麼,我們這就出發吧!」
這就是她的反應?如此冷靜沉著?很好,他該見賢思齊,只是這桌不像早餐的早餐,可能永遠也吃不到了。
「你去收拾你的東西,十分鐘以後出發。」他也換上一張無所謂的面具。
「沒什麼需要收的,很快就好了。」她上樓去,腳上還有鈴鐺聲,當她下樓時,換回了原來的衣裳,頭髮綁成小髻,肩上背著皮包,腳上卻沒有鈴鐺聲響了。
白宇恆也穿上原本的西裝,仔細整理儀容,他倆就像剛到這裡那樣,而這七天的點點滴滴彷彿未曾發生過。
他不發一言,開了門讓她先走出去,而後他鎖上了門許許多多回憶也被他鎖在屋裡。
兩個人都一言不發,開車離開這地方,海岸線逐漸被拋在身後,一路上只有「梁祝」的曲子迴盪,幽幽訴說著愛情與離別。
這一次,紀雨情聽著這曲子並沒有起雞皮疙瘩,只是一種很深的、很沉的感懷。
抵達松山機場,兩人一起購票;櫃檯小姐甚至還問道:「一起去澎湖玩啊?」
白宇恆無從回答,他該如何說明,這是去抓人的一趟行程?
來到候機處,他們竟還碰到熟人,都是旅館業和旅遊業的同行,一個個上前來打招呼,「你們兩家是不是要合作?怎麼一起出現?」
「要去澎湖?有新的開發計劃嗎?」
白宇恆和紀雨情都是有苦難言,只得唯唯諾諾,敷衍作答。
終於飛機要起飛了,他們就坐在隔壁,陸地逐漸遠離,大海就在眼前,但那已經不是屬於他們的海洋了。
兩人都是無言,彷彿有種默契,彼此都不要說破,只要這樣偽裝下去就好,偽裝那些事情從來不曾發生過,那些日夜從來不曾共度過。
白宇恆假裝閉目養神,過了好一會兒,他感覺到她的小手探進他的口袋,似乎放進了什麼東西。繼而,他很快想到,那是他為她戴上的金腳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