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……好吧,我會盡量小心的。」蕭和君說罷,很快地提起了小皮包站起身。「如果沒有別的問題,那麼我先告辭了,決定廣告的拍攝地點後請通知我或是我的經紀人。」
「我會讓至磊通知你。」齊召棠允諾道。
「那麼我先走了。」蕭和君朝齊召棠點了點頭示意,隨後便頭也不回地快步踏出他的辦公室。
望著她消失在辦公室門口的背影,齊召棠的心裡除了疑惑還是疑惑。
她當真就這麼乾脆地離開了?
沒有第二句話,沒有其他的吵鬧?
直到最後,齊召棠都還在期待她會說出其他的要求,可是她卻是如此果決地離開了。
他該感到慶幸嗎?能夠如此輕鬆地解決了蕭和君的問題。
但是隱隱約約地,他覺得心裡有道聲音在對自己大加責難。
那是他以往從未有過的感覺。
「唉……女人。」齊召棠將身子往沙發上一癱,淡淡的發出一聲歎息。
「真是個麻煩!」
*** *** ***
「你才是個麻煩。」冷冷的聲音突地迸出,驚得齊召棠疲累的腦袋更痛了。
齊召棠轉頭望向聲源,只見何至磊手裡端著一壺熱騰騰的香醇咖啡,正以不甚贊同的目光盯著自己,表情甚是責難。
「你在發什麼火啊?」齊召棠感到莫名其妙。
這個何至磊越來越不把他當老闆看待了。
雖說他從沒拿這身份去欺壓過何至磊,每個月發薪也不少了他半個兒錢,怎麼何至磊仍然愛扯他後腿、喜歡挑他語病?
真不知道誰才是頂頭上司!
「咖啡好了嗎?」齊召棠大刺刺地伸出手去,想接過咖啡。
無奈何至磊此刻心情非常惡劣,所以故意地將咖啡壺往遠遠的桌上一擱,而不是直接拿給齊召棠。
「召棠,你為什麼要騙她?」何至磊剛才原本想將咖啡送進辦公室,可是才正要敲門便聽,見齊召棠和蕭和君嚴肅的對話。
所以他也就臨場發揮了八卦的本性——偷聽!
何至磊原以為他們兩人只是談談婚禮舉行的時間,或是討論婚紗要挑哪一家的話題,卻沒料到齊召棠竟迸出一句:我在情人節那天向你求婚的過程,便是最好的宣傳。
真是該死的傢伙!
他早該料到的,依齊召棠的個性怎麼可能對蕭和君動心?一定是在利用她罷了!
如果說,齊召棠依然是與那些別具用心的女人在一起,彼此各取所需之後一拍兩散,那也就罷了。
偏偏蕭和君是個再單純不過的女孩子,今天被齊召棠這麼一騙,她必定會難過好一陣子的!
「騙她?」
齊召棠沒法子說動何至磊,又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了這個大牌秘書,索性自己起來倒咖啡。
「蕭和君啊!你對她求婚只不過是個騙局不是嗎?」何至磊發出不平之鳴。
「你的壞習慣怎麼還沒改,高中時偷聽校內八卦,上班後偷聽辦公室八卦,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?我還以為只有女人才愛七嘴八舌地多管閒事,怎麼連你也這副德行?」齊召棠端起咖啡淺嘗了一口,那溫熱的感覺霎時流入體內,令他感到全身舒暢無比。
「你少扯離話題!」何至磊氣憤地嚷道:「別跟我說因為你也把她當成是貪圖名利的女人,所以就狠心地騙了她。」
「我再怎麼笨也有個限度,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會不清楚嗎?好歹我也跟她接觸半個多月了。」齊召棠好笑地瞧了友人一眼,真受不住他的反應。
齊召棠又反問道:「我確實是騙了她沒錯,但她也沒有任何怨言不是嗎?倒是你,身為局外人卻比她還激動。」
「我是看不過去!」何至磊氣呼呼地叫:「明明知道她性子單純得可以,你還挑上她當犧牲品。」
「什麼犧牲品?說得這麼難聽。」齊召棠不以為然地搖頭反駁:「我可是有好好地照顧過她,就連以後的工作也為她安排好了,所以真要說起來,接下這份工作以後,大出風頭又名利雙收的人可是她耶!」
原本他還打算將鑽石情人戒送給她的,只是她堅持不收,否則他的良心也不會那麼過意不去。
嗯,也許改天他應該再另外找個好理由說服她收下。
「齊召棠,我真是看錯你了,就連單純的蕭和君你都忍心欺騙。」何至磊板起面孔訓道:「當心哪天你遭到報應,到時候哭天搶地也沒用!」
「報應?」齊召棠仰頭將咖啡一飲而盡。
擱下杯子後,他露出滿足的笑容以及得意的眸光,幽幽地反嘲何至磊:「你連續劇看太多了,至磊,改改你那婆婆媽媽的個性吧!」
*** *** ***
情人戒的廣告正式開拍那一天,天空不僅飄著微細的雨絲,空氣裡還帶著冰冷的氣息,令人連呼吸都倍感不適。
雖然穿著保暖的外套,但由於天氣實在太冷,加上設計師的要求,說主角絕對不能穿得太厚,以免鏡頭拍出來不好看會影響形象的塑造,所以蕭和君在外套底下僅僅套了一件高領衫,以至於在寒風吹來時仍是凍得發抖。
「真是的!」一邊對著雙手呵氣保暖,蕭和君輕皺了一下眉心,直望向陰暗的天空。「都二月下旬了還這麼冷,今年的冬季走得真遲。」
冷不防地噴嚏聲進發,讓蕭和君瑟縮了一下身子。
「冷了就多穿兩件衣服。」齊召棠走近她,隨手將披風外套覆在她身上。
「謝謝。」她對於齊召棠的關心有著些微的錯愕。
當她一回身,見到齊召棠那張散發著柔情的臉龐時,她的好心情一下子便也落到谷底了。
她差點忘了,自己目前與齊召棠是假扮的未婚夫妻,加上現在又身處拍攝地點,齊召棠不對她溫柔體貼一點的話,怎麼能夠促進情人戒的可信度和銷售量?
想想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齊召棠,果真是個道地的冒牌貨,是戴著假面具的偽君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