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輕鬆的拖著她,再度覺得她實在瘦得過分了些,與她輕盈的身子相較下,那個黑色的背包就異常的沉重。這麼將她抱在懷裡,竟然沒有什麼重量,憐惜的情緒從內心裡湧出,他不自覺的又抱緊了幾分,而她依舊沉睡著,直覺的往溫暖的地方靠去,偎在他的胸前,呼吸著他的氣息,睡得很是香甜。
推開紗門,他像是抱著新娘般將她抱入房內,往客房而去。
客房的傢俱很簡單,也沒有了耀眼的紅色雙喜字他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,順手也將她的背包放在床邊這麼輕微的震動卻驚醒了她。
杜沁妍從睡夢裡醒來,她原本以為自己在坐船呢船兒一晃一晃的,隨著浪濤搖動,搖晃得她好舒服她有些清醒,依稀記得自己正坐在搖椅上,卻又覺械有些不對勁。
暖和的陽光不見了,微涼的風也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好溫暖的枕頭,有著緩慢的起伏,熨燙著她的臉頰。睡夢中像是有人摸著她的臉,想要運她笑,某種被人驕寵的甜蜜讓她不願意醒來。獨自一人住得久了,她幾乎忘記被逗笑的感覺。
但是等整個身子躺在柔軟的床鋪上,她警覺的瞪大眼睛,映入眼簾的竟是司徒鉤的臉。他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似乎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醒過來。
「睡得還好嗎?」他微笑著問,在床沿坐了下來。
杜沁妍臉兒霎時變得通紅,感覺像是她暴露了某些不該讓他知道的東西。他那種笑容就是她方纔所描繪的,三分調侃,七分高深莫測。
「我夢遊嗎?」她滿懷希望的反問,拉過棉被蓋住自己裸露的肩膀。
他搖搖頭,笑意更深。「是我抱你進來的。睡在門廊上很容易感冒。」
「喔」她小聲的說,把臉蒙在棉被裡。
想到剛才在睡夢中,她挨著那個枕頭,磨蹭著臉,現在不用思考,也能夠知道她剛剛所磨的,那個她以為是枕頭的是什麼東西。偷瞄一眼他的胸膛,襯衫上果然有著些許皺折。她的手在棉被下緊緊交握,為自己一再出糧而歎息。
『調切u我在新房裡沒見到你。」她沒話找話說,緩慢的將棉被從臉上移開,強迫自己別光只是會臉紅。
「我打電話回高雄去。南部公司今天仍舊照常運作,沒有上來幫忙的職員還在忙著與東方集團合作的事宜。」他淡淡的說,發現了她臉上一綹散落的髮絲,伸出手想要將調皮的發撥回原位。
手舉到一半,卻又覺得不妥,這般的行為似乎太過親密了。在她睡夢中,他能夠肄無忌憚的抱起她,但是在她清醒時,那雙眼睛裡的遲疑讓他不敢造次。她彷彿隨時都準備逃走,不給他任何機會與解釋。為了留住她,他不敢貿然嚇著她。
聽到他的回答,杜沁妍彷彿被點醒了某些事情。她將棉被整個扯下,整個身子坐起來,背靠著床頭櫃。
「我曾經聽凝語說過,之前北部的公司在與東方集團接洽合作事宜時,出了不少事情。」
他看了她半晌,像是在衡量該透露多少,也像是在思索社沁妍這個商業局外人能夠瞭解多少他所要說的內幕。「是沒錯,冠爵所主導的那次合作是出了一些小事情。不過他處理得很漂亮,商業間諜並沒有佔到便宜,反倒是被逐出市場,換來一身的臭名。」
「能不能詳細的跟我說一下?」她一臉期待的問著,雙手不自覺的緊抓住他的手臂,兩人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襯衫相互熨燙著。
「為什麼感興趣?』」他問道,注意到杜沁妍的表情有些怪異。她似乎努力想隱瞞什麼事情,偏偏又隱瞞得很糟糕,無法騙過明眼人。
「我想拿來當寫作題材。」她飛快的說著,期望說謊的時候臉兒可別不爭氣的紅了。她很早就發現,她的職業可以滿足她的所有好奇心,很少人會拒絕她找靈感的理由。
「商業的事情是很沉悶的,我不覺得你能得到什麼靈感。」他故意吊著她的胃口,不願意明說。
「你只要回答說是不說。」她在床上整理好裙子,之後作勢要站起身來。「你要是不說,我想其他的伴郎大概也會願意告訴我的。」她壞壞的說,知道自己還算稱頭的外貌,有時候也很能派上用場。
還沒能站起身子,她的腰上陡然一緊,一個重心不穩,她整個身子往他懷裡倒。
「你沒發現那些人都彷彿是野狼,虎視眈眈的看著你這只羔羊?」他不悅的說道,發現自己被掌握到了弱點。
「我想跟任何人在一起都比跟你在一起安全,畢竟他們不會趁我睡覺的時候,鬼鬼祟祟的把我抱進房間。」她嘲弄的回答,沒有發現兩個人的臉靠得太近,她溫暖的氣息噴在他臉上。他的懷抱成了她的世界,這個擁抱已經太過親密。拉住他的領子,她持續逼問,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。「你到底說是不說?」
他瞪了她一眼,不怒而威的表情很是嚇人。而杜沁妍只是笑著,想要在床上重新坐好,打算退離他的懷抱,他卻不放手。
「北部的公司發生過一件軟體創意被竊案,早就懷疑是內賊所為。直到與東方集團接觸的時候,那個內賊再度開始行動,打算偷了程式就跳槽到我們的敵對公司。」他簡潔的說著。
「但是被冷冠爵擋下來了?反倒揭穿了內賊的身份?」杜沁妍插嘴問道,這些內容她聽凝語提過。
「你不是都知道了?」他反問。要不是眷戀她的體溫,他也不想談這些不愉快的事情。
「我想知道那個內賊之後怎麼了。」她直接切入問題核心。
司徒鈞看著她,久久不發一語。他不明白,一個寫愛情小說的女人,為何對商業案件如此的關心?她的興趣似乎是落在那個內賊身上,不停的追問著,甚至還主動引導話題,要他回答關於內賊的疑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