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劇結局是愛情小說的定局,但是在真實世界中,愛情是真的存在的嗎?風花雪月是短暫的,而柴米油鹽才是真實。在童話故事裡,總是說:從今以後,他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。以偏概全的虛幻幸福,掩飾了真實生活的艱辛。
她不相信那些結局,不相信平凡的人能夠有童話主角的無知。現實是愛情的試煉,真的愛情應該發生在那句「從今以後」之後。對真實生活與愛情的浪漫難以得到答案,她索性將之後的生命稿紙繳了白卷,無心思去編寫。如同司徒鈞所說的,她的確熱中於逃避。
只是,遇到了這麼堅定的男人,她還能逃得掉嗎?看著他的眼睛,她竟然找不到答案,甚至無法回答自己是否真的想逃。
電光石火的相遇,那些火花能夠燒成燎原大火嗎?
「娃娃,迷惑的人不只是你。」他緩慢的說道,之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,邁開修長的腳步走進屋內。
那幾乎可以算是示弱的表現了。杜沁妍驚訝的抬起頭來,卻只能看見他寬闊的背,以及那串被撩動了的風鈴。她並不是唯一感到恐懼的人,同樣激烈的情感在兩人之間迴盪,他也是在掙扎。只是他比她更早的承認那些情愫,早早的橫越兩人之間的鴻溝,朝她而來。
」她該踏出那一步,去試著接納他,以及那些不可知的未來嗎?
誰能夠知道,當她願意接納了他,從今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?
許多的問題在她腦海裡迴盪,伴隨著風鈴,輕輕的搖晃著。
第八章
下午五點前往婚宴地點
杜沁妍的注意力很快的就被轉移了,本來為了司徒鈞煩惱的腦子,被更重要的事情所佔據。
她不知道是否該感謝那件事情的發生。雖然詭異,甚至有些危險,但是最起碼讓她思考得幾乎想掉淚的腦細胞能夠得到休息。
或許上蒼也同情她的掙扎,決心給她一些時間緩衝。所以在她提著垃圾去放置在轉角,轉身走回屋子時,在門口發現了那個箱子。那是一個很普通的紙箱,不過上面寫著柳凝語三個字,像是正等待著某人來開啟。
她不禁猜想,是不是搬家時太過匆忙,所以忘了這箱東西?把箱子上面的紙張撕去,她好奇的想要看看內容物,以便決定要幫凝語歸類到哪裡去。從背包裡拿出隨身的瑞主刀,嘶地一聲劃破膠帶,她打開箱子,映入眼簾的東西卻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那是喪禮用的花圈,白色的花朵用黑色的鍛帶裝飾,看起來恐怖莫名,還有種蒼涼的味道,讓人不自覺的背脊發冷。花圈之下,則是更噁心的東西。一隻有男人手掌大的青蛙,被殘忍的開膛破肚,仰天躺在那兒,突出的蛙眼指控的瞪著天空。
杜沁妍被嚇著,後退了好幾步。深呼吸幾次後才冷靜下來,她用顫抖的手抱起箱子,查看四周是否有人看見她的動作,等確定四下無人後才捧著箱子往屋子後方走去。
一路上青蛙的屍體在箱子裡來回撞擊著,彷彿它還活著,正在跳躍著,期待被釋放。她忍住欲惡的衝動,感覺胃酸直往喉嚨冒,先前吞進胃裡的麵線,如今正在大跳曼波舞,威脅著要讓她「反芻」。她快步的走著,不敢有所停留。
屋子後方也有庭院,種植著較高大的樹木。這裡的樹前較為濃密,即使在白天看來也有些陰涼,平常沒有人會走到這兒來。
杜沁妍迫不及待的將箱子放在地上,之後鼓起勇氣將箱子再度打開。送上這麼「別緻」的禮物,送禮的人大概也會奉上名帖一類的東西,她抱著希望在裡面翻找著。其實也不用查證了,她心裡已經有數,猜出送禮者就是早上打威脅電話的黃靖文。
那人不是說,會送上精挑細選的禮物嗎?杜沁妍苦笑的想,這禮物的確是特別挑選過的。要在台北市找到那麼大的一隻活青蛙,還不是簡單的事呢!
一張電腦印表紙上列印出幾個怵目驚心的大字——
冷冠爵、柳凝語,這個小禮物只是道開胃菜。
杜沁妍頭皮發麻的將威脅信折疊好,放進隨身的背包裡。她在原地跌坐了下來,腦子飛快的運轉著,思索要怎麼解決眼前這件棘手的事情。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,黃靖文竟然喪心病狂到這等地步,不僅僅是在電話中放話威脅,還登門送上了「禮物」。
「這只是開胃萊,難道他是指還有主菜尚未上桌?」心思紊亂的她,又恢復了自言自語的習慣。
她發現自己似乎是低估了黃靖文的危險性,主菜毫無疑問會在東方飯店裡人們齊聚一堂時上桌。黃靖文被酒精蠶食了腦子,眼中大概只有復仇的火焰,老早就忘記了東方飯店是東方集團的地盤,惹怒不得的。
瞄了一眼箱子裡死不瞑目的青蛙,她考慮著要怎麼解決。為了不嚇到前來收垃圾的清道夫,她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鋤頭,笨拙的在地上掘了個坑,將這只倒霉的青蛙給埋了。末了,她還虔誠的雙掌合十,感謝它捐軀的成為肥料。
至於裝著喪禮花圈的箱子,她則是從背包裡拿出一捆膠帶,用很快的速度將箱子給五花大綁。之後慢慢的拖到門前的垃圾堆旁,她帥氣的用力一拋,箱子遠遠的摔了出去,掉落在五顏六色的垃圾袋之中。
下一步該怎麼走?不能告知新人,不能驚動大家,壞了今日的喜氣。憑她一個人怎麼能跟半瘋狂的黃靖文對抗?幾乎是在一瞬間,司徒鈞的臉浮現在眼前,她直覺的想向他求救。
正在沉思的當口兒,冷不防肩膀遭到一記輕拍,她嚇得差點尖叫出聲。
「大家都準備出發了,你還在發什麼呆?」蔡芳儀胖胖的臉兒出現在她眼前,一臉疑惑與好奇。
「出發?」腦中一片混亂的杜沁妍,只能猛眨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