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沁妍一手仍舊放在背包裡,不情願的往前走了一步。「但是你那表情難看極了。我總覺得你在解決黃靖文後,第二個遭殃的絕對會是我。」她不安的說道,眼角突然瞥見黃靖文的動作。
鋒利的刀尖劃破空氣,瘋狂的聲音高喊:「我就算真的要死,也要拉一個墊背的。」到了最後關頭,黃靖文仍舊要耍猴,他揮起刀子,轉身朝柱沁妍砍去,執意要復仇,讓冷冠爵與柳凝語因為好友的死亡而抱憾終生。
只是,他太小看杜沁妍了。
彪形大漢惡狠狠的朝她撲了過來,她冷靜的往後一退,從背包裡拿出一個青蛙布偶就往他臉上丟去,布偶在空中發出「呱呱」的叫聲,之後盡責的抱住他的臉。她另一隻手輕巧的一轉,指尖多了一枝原子筆,她用盡力氣拿背包撞他的肚子,再用筆準確的朝對方的眉心刺去。
綠色的布偶恰好遮蔽了黃靖文,他眼前變得一片黑暗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壓力,不可抗拒的兩條手臂有如鐵條船將他牢牢抱住,使得他完全無法掙扎。眉心與腹部受到攻擊,激烈的痛楚在他腦中爆炸,他幾乎軟倒在地上。房間裡充斥著青蛙的叫聲。
司徒鈞的身形矯捷如鬼魅,沒有發出聲音的迅速移動,很快的就將黃靖文的兩隻胳臂往後拗折。在幽暗的室內,他的臉上閃過狼一般的冷笑,毫不留情的用力,直到手下的獵物發出尖銳的哀號聲。
「青蛙!又是青蛙!」黃靖文吼叫著,亟欲甩開臉上這個布偶。天晚得他恨死青蛙了。
「看來你跟青蛙是結下不解之緣了。」司徒鈞冷冷的說,手刀狠狠的朝黃靖文頸間一劈,力道恰好能夠讓對方疼得無法動彈,卻又不至於昏倒。
木門被打開了,數個男人衝了進來,接手了眼前的情況。將痛得在地上打滾的黃靖文五花大綁,粗魯的往門外推去。
「直接送到警局去。」陸磊驥走了進來,優閒的拍拍兩袖,看也不看黃靖文一眼。他順手拿起了那個仍在呱呱叫的布偶,交給了杜沁妍。「這大概是你的吧?」低頭看著她淡綠色的裙擺,他又是一笑。
杜沁妍突然有種很怪異的念頭,懷疑那個樓層平面圖的卷宗是不是這個男人故意留給她的?畢竟在那個走道上,他似乎真的發覺她的存在,卻又故意忽略不提,放了她一馬,讓她跑來擒凶。
「你的時間也算得真準,這個時候才出現。」司徒鈞不客氣的說道,他站在杜沁妍的身邊,忙著檢視她身上是否有傷。
陸磊驥微笑著。「是兩位的動作太快,使得東方飯店的人沒有榮幸為你們服務。」他轉頭再次對杜沁妍微笑。「我在監視系統裡看見了你,就覺得很是眼熟,你有某些特質,某種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固執特質,讓我想起了內人。」
「一樣愛惹麻煩,抱定主意就一定要插手,沒有思考後果的該死特質?」司徒鈞冷哼一聲。
陸磊驥放聲大笑。「你評論得很傳神,我會轉告內人的。」說罷,他轉身離去。
還沒有時間消化陸磊驥話裡的含意,她抱著青蛙布偶站在原地發愣,感覺劫後餘生的快樂。
司徒鈞拉長一張臉,站在她面前準備興師問罪。
「我不是叫你待在鳳廳?」他居高臨下的俯視她,語氣不善的質問著,在內心裡,仍舊因為她的涉險而大受衝擊。
「我想要幫你的忙。」她說道,把臉埋在青蛙布偶裡,直到這一刻才發覺自己抖得有多麼厲害。她伸出手,不加考慮的擁抱他,想要抒解內心緊張的氣氛。
感覺到她主動的觸碰,他即使有再大的怒氣,也在瞬間減了三分。她嬌柔的身子緊靠在身邊,春日花朵般的氣息淡淡的漂浮在空氣中,甚至蓋過了那些酒味。他只能回應她的擁抱,在這一刻提供懷抱,同時安撫她,也被安撫。
「我真的有一點害怕。」她結巴的說著,無法克制的發抖,手上的瑞士刀跟筆都掉在地上。
「我真該好好的打你一頓。你知不知道,當我看到你在黃靖文手中時,幾乎要嚇瘋了。」他輕搖著她,捏起她尖得令人心憐的下巴。他原本怒氣騰騰,甚至決定在她安全之後好好的教訓她一頓,但是一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表情,他的心馬上軟了下來。
」我有帶防身的武器。相反的,你手無寸鐵,甚至比我還要危險。」她辯駁著,注意他臉上的每個表情。實際上,她的眼也離不開他的面容。黑暗的特質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某種令她心甜的關心。
「我練過拳法,這種場面還傷不了我。」他突然看見她手裡的布偶,不禁皺起眉。「你背包裡淨裝這些奇怪的東西?」他問道,低頭檢視她那彷彿能變出任何東西的背包。
「我背包裡裝著書,也裝著防身的東西。」她好不容易克服了恐懼,深吸一口氣後,彎腰聳起瑞主刀,折好放到背包裡。「至於這個青蛙,是我要送給凝語的結婚禮物。她從以前就喜歡青蛙。」被人發現成年了還在玩布偶,她有些不好意思,低垂著頭將青蛙塞進背包。
緊張感消失了,突然間肚子也覺得餓得厲害。她期期艾艾的抬起頭,重新把背包背好,簡單的整理了一萬自己的儀容。
「我剛剛出來時,蔡芳儀告訴我今晚的菜色似乎不錯。」她視察著他的臉色。
「東方飯店的菜色是國內有名的。」低頭看著她,司徒鈞也想到自己今晚沒有吃到任何東西。剛剛的格鬥耗費了太多的體力,現在一想到食物,口中就自動分泌唾液。
杜沁妍看看手錶,滿懷希望的問:「你看我現在趕去,還能夠吃到什麼好菜嗎?或許吃點甜點也不錯,我聽說這裡的甜品做得很好,尤其是起司蛋糕——」她邊說邊忙著往門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