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個壞女人,無可救藥的壞女人。天使頭一次對自己承認,卻一點懺悔的意思都沒有,她被眼前的遊戲迷住了,捨不得放手。她自己心裡清楚,她是個愛玩火的女人,尤其是當那火焰如此誘人時,她怎麼可能捨得放手?
即使被燙傷、被灼傷,也是一種冒險,而她正是熱愛那種冒險。
他哼了一聲,有些鄙夷的味道,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跟隨她的動作。
「真是太令我難過了,我可是很想你。」她側著頭,長髮垂落到胸前,遮蓋住那完美的渾圓。「思君如滿月,夜夜減清輝。」清脆的嗓音低吟著許久之前的詩句,聲音跟燭光一樣有些搖晃。
天使緩慢的站起身子,裊娜的身子在燭光下勾勒出令男人呼吸困難的曲線,濃密的波浪捲發裡透出微弱的燭光,灑落在那件黑衣上,像是午夜天空的點點星辰。
「你就是那些憲兵口中的長官?」他問道。這些天調查「任務人員」這個組織的性質,雖然知道在官方里這個組織影響力極大,但是居然能夠號令憲兵隨意抓人,這也太過分了些。
「很意外嗎?比較起來,我的職位雖然隱密,但是無疑比你們高階。」她微笑著,帶著黑色手套的十指輕敲臉頰。
「那與我無關,我只是做自己分內的事情。」他難以推敲出自己現在身在何處,市區的地底下竟有如此隱密的地方。怎麼想得到,在繁華的街道下,還存有這些特務的聚會地點。
「但是當你分內的事情與『任務人員』有關時,這種獨善其身的行事態度就不管用了。」她美麗的眼睛閃爍不定,有著嫵媚與冷冽,看向他的時候,又多了一丁點惡作劇時的愉快。「冷先生,就刑警而言,你是夠優秀沒錯,但是對付雷厲風,你還是沒有勝算。」
「我追捕他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,有沒有勝算毋需由一個女人來評斷。」冷君臨轉頭想要離開,跨開幾步就已到門邊,黝黑的手拉拉門鎖,卻發現門被上了鎖。
「我已經下了命令,不許其他人來打擾。」她悄然走近,赤裸的雙足踏在石板上沒有任何聲響。「門從外面上了鎖,沒有我的命令不會打開的。這間房間以前是逼供用的,所以能杜絕任何聲響,外面聽不到我們之間的對話。」
「打開門。」他沉聲說道,逼迫自己忍住心裡的怒氣。他有種被愚弄的感覺,天使太擅良玩遊戲,而他上被她玩弄在掌間。
「等事情談完吧!」
「通知外面的人,要他們立刻開門。」
她笑得很開心,有種挑釁的味道,退開一步讓他飽覽全景,包裹在黑色絲料下的嬌軀濃纖合度,完美得有如文藝復興時代的美人雕像。「控制器在我身上,你可以自己來找。」她轉了個圈,貼身的衣料找不出可以藏東西的地方。
他走近一步,無法決定自己是否真要撕下她那件欲蓋彌彰的衣裳。他的手掌刺癢,違反意志的想去觸碰那身衣衫下的白皙肌膚,無法決定在撕下那件衣衫之後,是要掐死這個恣意妄為的女人,還是要拉起那把烏黑的髮絲,狠狠的吻她,直到這個女人再也耍不出任何詭計……
「你到底在行什麼主意?」他目露凶光的看著她,焦躁的只想快些離開這裡。
天使眼睛一轉,知道自己成功的讓冷君臨失去理智。她的猜測沒有錯,冷君臨在潛意識裡是被天使所吸引的,雖然他不願意承認,但是他焦躁的火焰已經焚燒掉許多的理智,逐漸影響到他的冷靜。
「我要雷厲風,還要你這一年多來所搜集的一切相關資料。」她毫不考慮的說道,仔細的觀察他的表情。
雖然相識這麼多年,這卻是她第一次與冷君臨有工作上的接觸,天使雖然大膽,但還沒有傻到太過魯莽。她翻閱過冷君臨在警界的資料,小看他只會讓自己吃苦頭。
「辦不到。」他拒絕得斬釘截鐵。
「跟我作對,對你並沒有好處。我相信這幾天來你已經查到太多關於我的事跡,冷先生,我出任務從不失敗,所以老狐狸才會派我來逮捕雷厲風。」天使緩緩的說,語氣中沒有一絲自誇,有的只是自信。
「那與我無關。」他回視著那雙眸子,顏色不同了,但是那雙眼睛裡的神采沒有改變,神秘而誘惑。「我不會交出那些資料,那是警方這一年多來搜集的成果,絕對不可能拱手相讓。」
「你要什麼條件才肯交出那些資料?」她問得極快,修長的十指撫過他的胸膛,緩慢而煽情,紅唇變成一個美麗的微笑。
她在挑逗他,而且毫不掩飾。
冷君臨沉默的看著她半晌,心裡有種難以理解的憤怒。「你都以這種方式來完成任務的嗎?挑逗每個不願意合作的人,以色相來交換。」
天使搖搖頭,眼眸明亮。「我從不動用色相的,因為沒那個必要。」她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圓圈,引起許多小火苗。「相信我,只對你,我才會這樣勸說。在我眼裡,你跟其他人是不同的。」
第五章
他先是迷惑,接著嗤之以鼻。
陰影在他的臉上玩著遊戲,他臉部的輪廓是由冷酷的線條與有力的稜角構成的,毫無柔情與耐心,在此刻有種傲慢與危險的氣質,代表著不容侵犯的權力與自制力。
而眼前這個女人卻一再的撩撥他,試探著他自制力的極限。
「你對多少男人說過這種話?甜言蜜語也是你的武器之一吧?」他的鼻端聞到一股獨特的香氣,還混著些許微乎其微的木槿花香,他看著天使,懷疑那陣香氣是來自何方。
「你怎麼能夠懷疑我?我說的是實話,你對我而言是特別的。」她微偏著頭,大波浪捲的頭髮輕拂過他的肩膀,那雙眼睛裡純淨得不可思議。「那麼,我對你而言是不是也是特別的?你難道真的不曾想過我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