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一閃而過,消逝得太快,他沒有捕捉住。他的直覺在吼叫著,提醒他忽略了一個極重要的盲點,究竟是什麼?他愈是思索,愈是無法看清。
「你要是不交出那些資料,就別想走出這裡。」柯正國冷笑,發洩自己的怒氣。「有許多人是走進來,卻被人扛出去的,我手中有一切行為的豁免權,你只是一個小警官,根本想像不到我手中的力量有多龐大,跟我為敵,就是跟整個國家為敵。而你現在這種不合作的行為,更是會危害到台灣的外交。」他口不擇言的說道。
「已經在撂狠話了嗎?你也該等抓到雷厲風之後再來說狠話,到時候我可以安排把你們關在一起幾天,讓你好好的發表演說。」天使不以為然的說道,輕巧的一偏頭,波浪發的長髮遮蓋住雪白的肩膀與頸項。
「你不要插嘴。」柯正國憤怒的吼道。
天使冷笑一聲,毫不留情的說道:「這件案子是我負責的,如果你還想要我繼續負責,那麼該閉嘴的人是你。」
這就是天使,一個在特務界裡優秀而果斷的女人,她的恣意妄為是因為鮮少遇見敵手,自信使她更加美麗,狂妄也成為一種無法抵抗的魅力,令人炫惑。
「誰負責都一樣,我不聽命於你們。」冷君臨邁步往外走。
「我有能力可以讓你必須聽命於我。」天使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,淡淡的語氣像是在談論天氣。
「他媽的,馬上找人來伺候他,我不相信他不交出那些資料。」柯正國激烈的吼著。
逮捕雷厲風,就能查出那個私生子被販賣到何處,繼而利用雷厲風毀掉「暗夜」,有了這種驚天動地的功勞,他多年來化暗為明的心願就可以達成,為了達成目標,柯正國已經過度激動了。眼吞目標已在眼前,他眼紅的想剷除一切妨礙他的障礙。
「你只會毀掉一切。」天使淡漠的說道,黑眸裡透露出冷冽的堅決。一旦她下了決定,就沒有人能夠否決,她心中早有計畫,容不得失去理智的柯正國在一旁窮吼鬼叫。
「要命了,這個交給我來就行了──」語音未落,幾把銀色飛刀牢牢的釘住柯正國的皮鞋,龐大的身軀一時重心不穩的摔跌,在石板地上發出轟然巨響。
沒有理會在地上吼叫的柯正國,天使優雅的走出密室,蓮步輕移的走到冷君臨身邊,他正一臉嚴肅的看著眼前的驚人設備。
「這就是『任務人員』的總部,整個政府的特務中樞。」她靜靜的介紹,卸下純銀臂環上的一顆紫色晶體。
難以置信,具有這麼龐大規模的組織竟然隱藏在台北市之下。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建築,許多的人穿梭其間,銀色的鋼鐵架構出一個冰冷疏離的世界,電腦的運作聲不絕於耳,要是冷君臨事先不知情,還真會以為自己現在是身處在某個大公司裡。
「各類的任務被送到這裡,分門別類後交給適合的人選去完成,所有的人都是萬中選一的優秀菁英,這個部門存在已久,從來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。」她走到他面前,姿態優雅得像是舞蹈家。
「是誰授權給你們的?」他無法置信,原來還有這種神秘的部門在運作,能夠長期避開國人的眼光。
天使微笑著。「說了你也不會相信,乾脆就別提了吧!我只是想告訴你,跟我們作對,你是沒有絲毫勝算的。」
他傲然的哼了一聲,黑眸裡沒有懼怕,只有固執的堅決。
她在心裡歎氣,明知道他會如此固執,還是忍不住為他的石頭腦袋歎息,若非他與她的關係特別,她不願意傷害他,這類不合作的人,大都已經交付屬下去好生「伺候」了。
「我希望你會改變心意,將資料交給我。」她走到他身前,神秘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,一如看中獵物的母豹。
「那是不可能的。」他已經對這種沒有交集的對話感到厭煩。
天使的唇邊勾起一個詭譎的笑容,不疾不徐的問道:「即使是為了你那位乖巧的柳家姑娘,你還是不肯交出來嗎?」
他全身顫動,感覺上像是小腹突然間挨了重重的一拳。握住她的肩膀,他的黑眸裡浮現殺意與震怒,幾乎想當場掐斷那雪白的頸子。「該死的,你要是敢碰潔綾一根汗毛,就等著找人來幫你收屍。聽到沒有?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。」他沒有吼叫,但是語氣中的威脅令人戰慄。
「我不會碰她,但是不能保證老狐狸不會動她。」她說著,掩飾心裡的竊喜。他是真的在焦急,恐懼有人會傷害柳潔綾。
罔顧眾人的眼光,她握住他的衣領,狠狠的吻了他,將那顆從純銀臂環上取下的紫色晶體銜在口中,用舌頂吐到他口中,手掌放在他胸前,看準時機猛然一敲,逼得他不得不將那顆紫色晶體吞下去。
所有人被驚駭了,沒有想到一向冷漠的天使會突然吻住這個不合作的警官,兩人之間有火花迸射,難以遏止的電流在流竄。
「你給我吞了什麼?」他突然之間感到昏眩,憤怒如浪潮湧來,他無法決定是要狠狠的打她,或是狠狠的吻她,天使讓人憤怒得想要動用暴力,她有那種激發旁人原始性格的能耐。
「只是效果迅速的安眠藥,讓你好好睡過等一下的回程,等你睡一覺醒來,就會發現在自家的柔軟床上。」她毫不畏懼的站在他面前。
「該死的你。」他重複著,眼前的影像無端晃動,開始重疊,眼睛裡所看到的都是她那張帶著邪氣的笑容。
她拍拍他的臉,親暱的微笑。「記得要想我,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」藥效發揮作用了,高大的身軀瞬間軟倒,兩個黑衣男人將冷君臨的身子接住,迅速的送入一旁的電梯中。
第六章
冷君臨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,焦躁的情緒無法抒發,數天來沒有人膽敢接近他,同事全都珍惜自家性命的躲得遠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