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這是威脅?」
她搖搖頭,唇瓣輕觸著他的頸項,大膽的細細啃咬他的下巴,柔軟的唇先是逗弄摩挲,潔白的牙齒毫無預警的牢牢咬住它的肌膚。
冷君臨沒有掙扎,甚至連悶哼都沒有,些許的疼痛勾引出猛烈的情緒,那些埋藏太久的衝動頃刻間彷彿出閘猛虎,亟欲吞噬什麼來滿足那些過人的飢渴。
「不是威脅,那太小兒科了。親愛的,這是逼迫,我要求你的順從。答應我,與我合作,不然就永遠與雷厲風絕緣,等著看別人逮住那個原本應該屬於你的獵物。」她在他的肌膚上說著,丁香小舌滑過他的唇,趁著他低吼或是歎息的瞬間,糾纏了他的靈魂,勾引了他的理智。
某種東西崩裂了,天使有辦法引出他靈魂深處激狂的一面,像是一把火炬遇上了另一把火炬,他們之間的激情誰都無力抗拒,火焰席捲了一切,難以分清是在這火焰中粉碎,或是重生。
是否在對方的眼眸裡,找到最初的自己?
曾經滄海難為水,除卻巫山不是雲。
她在吻與吻之間,迷糊的想起那些久遠的詩句,已有了最初與最美的記憶,要怎麼才能夠再容得下別人的影子?她早已在許久之前就遭遇了今生最美的相見,即使是這些年來以虛假的面貌相見,卻在再度相會時,理智還沒有認出,靈魂卻已經嘶吼著重逢的喜悅。
他總是能看穿她的小詭計,從小就是如此,她的狡詐在他面前變得如所遁形,是因為某些情愫已經被注定,所以怎麼也逃不開他身邊,再怎麼也想與他糾纏。
她的記憶裡,一直就只有冷君臨的存在。在那久遠的從前,他的若即若離,以及不曾消逝的關心,早已牢牢繫住她年輕的心房,青澀的十四芳華,她的心早已許下誓言,不論發生何事,今生注定是他的女人。
是不是曾經用著童稚的聲音,用著童稚的手,捧著一顆雪白渾圓的石子,許下那個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長久誓言?
一切變得迷亂,激情在流竄著,她再也無力計畫什麼詭計,只能陷溺在這場風暴裡。手指滑過他的唇邊,冷君臨緊盯著她的眼,緩慢用牙齒咬住布料,一寸寸的將手套剝離她的手,那雙潔白修長得不可思議的手出現在燭光下,白皙的玉指彷若青蔥。
化身為天使時,她從來都戴著手套,那就像是她的第二層肌膚,替她免去了指紋方面的煩惱。但是隔著手套探索,與用肌膚真正摸索他溫熱的胸膛,那種刺激程度當然有著天壤之別,她幾乎忍不住溢到唇邊的歎息。
她的手指探索著冷君臨結實的肌肉,從平滑的背下滑到腰際,思想與理智都消失不見,她貪婪得不願意離開,牙齒仍在他的肩上細細啃咬。
激情或是憤怒讓他也同樣癲狂,他猛烈的佔有她的唇,狂暴的動作帶來刺激,卻不至於傷了她,雖然他知道自己懷抱裡的女人不是柔弱花朵,但是無法解釋的憐愛還是瀰漫了他的心,在最激情的時刻,他保留了些許的溫柔。
冷君臨的手到處撫摸,激烈地碰觸,幾乎要留下紅印子,但是她不在乎,這一刻她也無法思考,甚至無法感覺到任何疼痛。飢渴的火焰才是此刻最迫切的疼痛,除了平撫那個疼痛,她無法思考也無法呼吸。
他掠奪著一切,扯開天使的衣衫,眼裡閃爍著野蠻的光芒,沒有矯飾的衝動,在此刻顯得原始而美麗。
堅定的男性手掌佔有了她胸前的渾圓,蜿蜒的舌在她身上探索,引發她喘息似的呻吟,他們同時撕抓與啃咬對方,剝去對方身上的衣物。
談話的內容已經不重要,早已沒有人在乎那個了,此刻他們眼中只有彼此。
冷君臨的手圈住她的腰,兩個人幾乎摔倒在堅硬的地板上。
「樓上的……房間裡……有……有床。」她困難的說出整個句子,溫潤的唇少有空閒的時刻。
他停下所有的動作,用閃爍得有些怪異的眼眸盯了她幾秒,像是在衡量該怎麼做。
天使的心跳又加快幾分,那雙眼裡赤裸的需要震懾了她,激情的浪潮淹沒了理智,此刻已經無力回頭。況且,她也不願意回頭,她期待涉險與陷溺──只要是在他的懷抱裡。
低吼一聲,冷君臨一把抱起懷裡的女子,一鼓作氣的衝上樓梯,沒有浪費時間找尋,他踢開最近的一扇門,以最快的速度拉開防塵布,衣服被撕扯揚棄,只留下最原始的面貌,在這個黑暗的房間裡纏綿繾綣。
冷君臨的頸間還纏繞著那條白色絲巾,他不耐煩的咒罵幾聲,將它扯開,拋在黃銅的床柱上。
第八章
天色將明,透露出淡薄的光亮。在太陽升起之前,空氣裡還有著昨夜露水的溫度,曙光之前的天色,只是一片迷離的淡藍。
她習慣了這樣的天色,多年以來,這種迷離不清的曖昧就是她的顏色。神秘之後的面貌,其實也只是一個女人,私心所企求的原本就不多。該說幸或不幸?她不同於一般的女子,不是只依靠攀附喬木的菟絲,要求的不只是愛戀,而是同等的對待。
冷君臨還在睡夢中,戰士般的男人在此刻看來竟有些孩子氣,凌亂的床單覆蓋著他赤裸的身軀,防塵布被遺忘在地上,白色絲巾纏繞在黃銅床柱上,隨著清晨的微風晃蕩。
她像是貓兒般,毫無聲息的行動,緩慢的掙脫他的懷抱,拿開他橫在她腰上與胸前的手,輕巧的滑下昨夜的戰場。雙腿間不熟悉的酸疼讓她蹙眉,腳步有些顛簸。
走進另一個房間的浴室,天使打開蓮蓬頭,冰冷的水花灑下,所有的知覺神經在瞬間完全清醒,她仰頭迎向強烈的水柱,感覺水柱撞擊在身軀上,帶來些許的疼痛。
低頭查看,竟發現頸間胸前全是淡淡的淤傷,以及深淺不一的吻痕與啃噬的痕跡,那都是冷君臨的手與唇留下的印記,她的身軀像是被烙上了記號,因為冰冷的水流與酸疼而微微顫抖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