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故意雪上加霜的有意激怒她,冷君臨忽視她的疑慮,輕聲在她耳畔承諾著。「我愛你。」他帶著笑說道,雙手環上她的腰,不許她動彈。
天使的身體更加僵硬了,緊握的雙手有些顫抖。「我不相信。」
他一邊吻著她,一邊輕柔的承諾。「你對我而言是最特別的。」
但是你剛剛喊的是別的女人的名字。她咬著唇,沒有說出口,只是把溫潤的紅唇咬出一道失血的青色。她到底該不該相信冷君臨?這些話只是歡愛之後的逢場作戲,還是他真正的心聲?
她的心像是打翻了醋罐子,酸澀不堪,而最可笑的是,她竟是在吃自己的醋。如今的天使像是落進自己所編織的網裡,作繭自縛,落得無力動彈的下場。
她所懼怕的事情終於發生,冷君臨所愛的竟是那個懦弱的潔綾,而不是真正的她。他與天使激烈纏綿,但是心裡所思念的卻是潔綾,不然怎麼解釋他在心醉神迷的那一瞬間呼喊的竟是潔綾的名字?
是這樣嗎?他還是不能愛上真正的她,他只是把她當成逢場作戲的女人,所以訴說著花言巧語哄騙她?
她愈胡思亂想,心就愈混亂。
常言道:「慧劍斬情絲」,但世上又有幾人能擎得住那把沉重的劍?多數的人還不是放任情絲纏繞,剪不斷、理還亂。終究,也只是個凡夫俗子,一個為情所困的女人。不論再怎麼聰明,她在此刻變得盲目。
「我是最特別的?那麼你把那個柳家小姑娘安置在哪裡?」她勉強自己若無其事的說道,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肩膀僵硬得像是石頭。
冷君臨的臉上帶著笑,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中。「那不重要。」他避重就輕的說。
「是嗎?」
他將她的身體翻過來,強迫她面對白己。兩人的身軀完全的密合,她完全適合於他的懷抱,超乎想像的契合,就像是兩個半圓,在此刻變得完滿。
「別懷疑我。」他簡單的說,靈活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移,他已經完全熟悉她的身體,知道碰觸何處能夠帶給她顫抖。
她只是轉開視線,直瞪著床邊那條白色絲巾。這種不確定的感覺在凌遲她,太多疑惑不能說出口,她挫敗得想要放聲尖叫。她從來都習慣掌控一切,但當她發現自己的反應受制於他的言行時,她便開始焦躁不安了。
「你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。」他喃喃的說,吻像是雨點,落在她的臉龐、頸項、胸前。「我只會愛你。」
天使讓視線與他交錯,不安的發現自己竟看不出他說的話是真是假。她的動作因為想掩飾不安而變得激烈。俐落的一翻身,她將他壓制在身下,居高臨下的俯視他。
冷君臨曖昧的一笑,乖乖的把雙手舉高,將白色絲巾纏繞在手上,緊盯著她的眼睛,緩慢的一圈圈繞緊,低沉的男性嗓音帶著無限的親密,「我不會反對你採取主動的。」
天使沒有答腔,看了他半晌才低下頭去,長髮垂落在他胸前,輕柔的拖曳,像是無數的愛撫。她伏在他胸前,細白的牙齒在他胸前最靠近心臟的地方狠狠一咬,留下一個清晰的齒印。
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有一瞬間的顫抖,全身的肌肉緊繃,冷君臨的視線盯著天使的一舉一動,不曾有分毫的錯過。胸前隱隱作痛,像是一個烙印。
「你是我的。」她在他胸前撐起身子,宣誓般的說道,眼眸裡閃爍著激烈的堅決。「聽到沒有?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。」她故意用手去重按那個齒印,用痛楚提醒他這一生都已經被她印記。
不能屬於別人,人生就注定了彼此牽絆,失去對方的話就將永遠殘缺,她要他牢牢的記住這一點。
他只是低吼一聲,重新將她拉入激情的漩渦中,刻意避去那最後的承諾。
在她心煩意亂的時刻,冷君臨的唇緩慢勾起邪氣而詭異的微笑。
☆☆☆
清秋坐在客廳裡,兩三口把熱呼呼的泡麵吞進肚子裡,眼睛看著電視上的新聞。看見二姊走下樓來,她伸手從沙發上拿起一件陳舊的男用襯衫,順手丟給表情不太好看的潔綾。
襯衫打中潔綾的臉,掉下來剛好被她接住。她看了一眼手裡的襯衫,疑惑的抬起頭來看著么妹。
「二姊,幫忙一下吧!我這件襯衫在補習班被釘子勾破了。」清秋坐在沙發上,拿出準備好的針線跟剪刀,哀求的看著潔綾。「家裡就剩下我們姊妹倆,你不會見死不救吧?我好喜歡這件襯衫呢!」
潔綾叮了口氣,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回到家中就成了免費的菲傭。接過那件襯衫,她只覺得有些眼熟,卻沒有多想。此刻她的心裡已經被冷君臨的所言所行佔滿,無暇理會別的事情。
坐到沙發上,她展開手中的男用襯衫,先將襯衫勾破的絲縷剪去,再拿出針線縫補。
長年來習慣了擲飛刀的十指,對於針線倒是十分生疏,她瞇起大黑框眼鏡後的琥珀色眸子,專注的與針線奮鬥。
「二姊,縫好後記得幫我洗一洗。」清秋得寸進尺的說著,拎起泡麵空碗扔進垃圾桶裡,踩著室內拖鞋就往二樓走。
「拿去洗衣店就好了,家裡的洗衣機只有媽媽會用,他們去旅行之後,洗衣機就荒廢在那裡。之前都是大姊抱著全家的衣服去送洗的,現在大姊也不在家,我沒那個閒工夫。」潔綾分神說著,冷不防手指被細針刺著,她哀叫一聲,連忙甩甩指尖。
「那就麻煩留點錢在櫥櫃裡,最近家裡只有支出沒有收入,都快要斷炊了。」清秋坐在樓梯口,用手撐著下顎。
「老媽給你的附卡呢?」
年輕女孩朝自己的姊姊齜牙咧嘴。「你看過哪一間自助餐店肯讓客人刷卡的?」她大歎附卡無用武之地,明亮的眼睛轉了轉。「等我考完大學聯考,就拿著這張附卡出去四處溜一溜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