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真是酒會亂性啊!他們也不過是聞了酒味,就差點「亂」起來了。
兩人就這麼邊吻邊糾纏,以烏龜爬行的速度緩慢地在樹上移動,花了進屋時三倍以上的時間才爬出圍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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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方集團不愧是跨國的大公司,台北總部的設備先進豪華得令人目不暇給,凝語牽著冠爵的衣角,像是逛大觀園的劉姥姥般,瞪大雙眼努力的打量四周,深怕一個閃神,會錯失了什麼有趣的事情。
東方集團的負責人東方旭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物,崛起商界的速度快得驚人,十年來被全世界譽為商業奇才,關於他的傳言很多,有不少雜誌報導過,東方旭的財產難以估計,據說甚至足以買下一個國家。這個男人也跟特務界有關係,處事嫉惡如仇,國內國外都樹立了不少敵人。
凝語這一次跟著來,原本以為能看見那個被人傳說得跟神差不多的東方旭,正打算好好瞻仰一下那個傳奇性人物的風采,冠爵卻破壞了她的幻想,毫不留情的告訴她,這一次的會議是由東方旭的女兒東方傾城主持,東方旭才沒那個精神來管這種小事。
因為事前經過篩選,三加此次會議的廠商素質都不差,在軟體業界也都各佔一方天下。冠爵帶著凝語進了偌大的會議室,叮囑她安靜的在一旁坐好。他跟幾個同業打完招呼,之後就沉靜的坐在椅子上,雙手交疊在胸前,眼神複雜難解,連凝語都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。
四周的設備十分新穎,她像個小土包子一樣,勤勞的轉動頭部看來看去。為了配合今天的會議,凝語還特地跟大姊借來一套高雅的闋裝,學著大姊化上淡妝,刷了眼影、上了淡淡的唇彩。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把短髮梳得服服帖帖,戴上小小的鑽石耳環,襯得她的雙眸更加閃亮。整體看來,除了她眼那抹散漫慵懶的神采之外,凝語看起來跟柳瑗十分的相似。
會議室的大門再度打開,這次進來一個腦滿腸肥、滿臉油光的禿頭男人,臉上帶著令人不舒服的微笑。
凝語打從第一眼就對這個男人產生反感。她不是習慣以貌取人,只是這個禿頭男人給人的感覺很糟糕,看起來就是老奸巨猾,一臉奸商的模樣。凝語皺著眉頭,接著又瞠大雙眸,跟在那個禿頭胖男人後面的居然是黃靖文。
黃靖文看起來比平日清爽多了,換了乾淨的衣服,也把臉上的胡碴刮得乾乾淨淨,凝語差點認不出眼前這個人,就是昨晚抱著酒瓶流口水的那個邋遢酒鬼。
禿頭胖男人涎皮賴臉的接近他們,臉上堆滿虛假的笑容,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令人看了就討厭,凝語的手在身邊握成拳頭。跟在他身後的黃靖文悻度就有些畏縮,眼神不敢跟冠爵銳利的目光接觸,心虛的看著地面。
「這不是冷經理嗎?我們好久不曾見面了。」胖男人搓著手掌,笑容裹帶著奸邪狡獪。「好像自從上次那個俄羅斯方塊遊戲軟體的發表會之後,我們就不曾見面了。」他朝坐在椅子上的冠爵伸出手。
眼前這個人就是宏興的負責人,先前不知廉恥的利用黃靖文竊取了碩德公司的電腦遊戲程式,還有膽子發請帖,請冠爵去三加遊戲軟體的發表會。
冠爵淡然的看著胖男人,交疊在胸前的手並沒有伸出去,任由對方尷尬的又把手放下來。
「若非必要,我十分希望能夠永遠不要見閣下的面。」他不留情的回答,臉上沒有什麼表情。
「年輕人嘴巴不要這麼不留情,大家都是生意人,互相交際是必要的。」禿頭男人還在打哈哈,整張臉被脂肪充塞,幾乎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。他拿出手帕擦擦光亮的額頭,細小的眼睛不太禮貌的瞄了一眼旁邊的凝語。
「你所說的交際,是指那些卑劣的手段?」冠爵冷冷的問道,那種氣勢像是掌控全場的君王,傲視著所有的人。他的眼神複雜,表情卻極端的平靜,像是帶著一層面具。
危險的氣質像是一種威脅,令人不敢小覷,沒有人會傻到跟這種男人為敵。凝語看著他的側臉,著迷的想著。
「兵不厭詐,為商必奸,耍些小手段其實也是一種藝術。」胖男人笑著回答,有些炫耀的指著身後的黃靖文。「啊!我忘了告訴冷經理,黃先生已經正式跳槽到我的公司來,他可是一個優秀的人才,當然,也替宏興帶來一些見面禮。」他若有所指的說道,奸計得逞的笑著。
冠爵的目光直視著畏畏縮縮的黃靖文,隱含著沒有說出口的威脅。「你讓我很失望。」他淡淡的說道。
像是被人打擊到傷口,黃靖文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。「該死的,我也不願意這樣子,但是這年頭誰不為自己著想?人為財死,鳥為食亡。我身後背了一屁股的債,都快被地下錢莊的人逼得跳樓了,你只會要求我工作績效,老子替你工作了幾年,居然還在領那些死薪水。我告訴你,我需要錢,你不能給我,而宏興公司能給我,他們能給我大筆大筆的錢。我再也不需要看你的臉色,再也不需要聽你那個姨子的胡言亂語。」他手指著凝語的臉大叫。
凝語怎麼嚥得下這口氣,握成拳頭的小手眼看就要揮過去,冠爵連忙握住她的手,不允許她行動。
「冠爵,只要一次,你讓我揍這個王八龜孫子一次就好了。」她眼睛裹閃著怒氣,充滿希望的要求,像頭嗜血的小野獸,兇惡的看著黃靖文。
他安撫的握住她的肩膀,強迫而溫和的要她坐回座位上。「安靜些,你答應過我,今天你什麼都不插手的。」他犀利的目光回到黃靖文身上,像是幾道利刃,在凌遲對方的神經。「侮辱我的末婚妻,是要付出相當代價的。」
黃靖文張開嘴,想再說幾句狠話扳回顏面,但是一接觸到冠爵的眼睛,那些話就全嚇得吞回肚子了。替冷冠爵工作數年,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知覺到這個男人有多麼危險,不怒而威的氣勢隱含了太多的致命危險,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選擇了一條很糟糕的路,或許他該聽從原始的直覺,不應該與冷冠爵為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