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該死的,我要你。」她憤恨的喊著,在披風上無助的甩動黑色的長髮。
他的唇躍上一抹微笑,那抹笑容讓他看來年輕許多,在這時刻裡,他的面容竟顯得意外溫柔。「記得我說過的話嗎?這一次會很不同的。」他低喃著,身子移進她的雙腿之間。
他俯身親吻她,愛憐和甜蜜的舉止仍有遲疑。像是一個知道自己不配擁有太多的小孩,在拆解禮物時,始終是小心翼翼的。
男性的堅挺滑入了她的柔軟,有那麼一瞬間,她狹小的身子無法承受他,再度來襲的疼痛讓她不禁呻吟,之前的惡夢再度襲來,她驚慌的抓住他的背,瞪大了眼睛。
他隨即停住不動,關心的蹙起濃眉,等待著她的適應。
然而,那疼痛僅僅是一閃即逝,她幾乎要以為那只是她的錯覺。她仍舊在呻吟,只是這次是因為那些過多的愉悅而呻吟著,她感覺到自己像是水流包容岩石般,自然的接受了他,就如他所說的,這一次的確截然不回。
直到她鬆懈下緊張的身子,雷厲風才放縱自己的飢渴,狂野熱情的衝入她的體內,在感受到她的環抱時,心醉神迷的光芒讓他神為之奪。
她的雙臂緊緊的勾住他的頸項,手則埋進他豐厚的發裡,柔軟的唇貼著他的頸子,傳來令人心顫的喘息與細細呻吟,修長的腿則圈住他的,拉著他更陷入那個使人無法呼吸的結合中。
一切如此完美,就像是他們原本就注定相屬。
強猛有力的衝刺動作懾住她的一切意識,她本能的回應著,期待著某種她不瞭解的東西。然而,他不停的給予,餵飽了她的一切需求,她知道雷厲風明瞭她的一切。然後她迷失在他們共同創造的旋律之中,隨著他一同跳進那閃亮的火焰之中。火焰不斷的向上燃燒,旋轉在極美的漩渦中,最後爆炸出可以持續到永恆的心醉神迷。
這是叢林之夜,他們分享了那些激情,甚至在激情的漩渦下,也傳遞了些許某種在他們清醒的時候絕不會承認的永恆。
枯枝在火焰中暴跳,火舌劇烈扭舞,照亮她與他交纏起伏的赤裸身子。遙遠的高空,繁星悄悄,月兒沉默的看著。
她在短暫的睡眠後醒來,四肢虛軟無力,肌膚被火烘得暖暖的,激烈的情慾之後,神智有片刻是混沌的。
火焰裡仍有木柴,有來她睡得並不久,也或許她並不是睡著,而是在高潮過後短暫的昏迷了。她仍記得那些喘息以及激情,他的需索以及她的回應。兩人的身體在此刻還是交纏的,他的手摟緊她的腰,結實的大腿橫跨過她的腿,牢牢的將她困在懷中。
夜更深而寒意更甚,他的懷抱給了她所有溫暖,貼近他的胸膛,她可以聽見規律的心跳。
傾城明白自己這次輸得十分徹底。雷厲風不但佔有她的身子,還讓她失去驕傲,狂亂的承認了她對他的渴望。她在狂熱的纏綿裡昏亂,給了他所期待的一切。
眼裡有了些許濡濕,她不願意相信自己原來竟是如此懦弱,失敗就足以讓她掉淚。只是,內心裡有個聲音在冷笑,輕聲說著,這並不是普通的失敗……
她伸手揩拭眸中的淚水,這麼輕微的動作就驚動了雷厲風。他低下頭來,彷彿要查有她的表情,一絡黑矮覆蓋了他右眼上那道白色的傷疤,讓他看來更加的溫柔。
他擁抱著她的身子翻轉,讓她的面容袒露在火光之下。看著她臉上仍有汗濕的發,他輕柔的將那些髮絲勾回她耳後,用長指梳理著那些在纏綿時被弄得凌亂的發。
「以後記得睡在我的左邊。」他說道,語調不似先前沙啞,卻顯得平靜而更加親暱。
「為什麼?」她不明白。
他的唇勾成一個痛苦而無可奈何的弧度。「這樣我醒來時才能看得到你。」
傾城這時才想到他的右眼根本看不見,所以在剛剛醒來時,他才會擁著她翻轉身子。她摸著那道疤痕,接著是他綠色的眸子,此時的氛圍不再激情,反倒飄蕩著輕輕的愁緒。能再相依而眠的機會能有多少?他不是只要求一夜,而她不也是只願意給予他一夜?
「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?」她問出深埋在心底的問題,喉間能夠感覺乾澀的痛楚,卻不明白自己為何要為他痛楚。
雷厲風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,他知道傾城問的不是他臉上的傷疤,而是他如今罪惡滔天的身份。「我從小就只知道要活下去的唯一手段就是奪取,不踩著旁人的屍體,我就會成為眾多死屍中的一個。我盡一切所能的掠奪,當成為瓦雷斯的一員後,我更是沒有任何退路。」明知道她可能無法明白更無法諒解,他卻還是要說明。
「只要你願意,你本可以不用成為罪犯的。」她掙扎著起身,在火光下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赤裸。「既然你體驗過那些悲劇,何苦又為了私利而製造出更多的悲劇?你知道那些痛苦的。」
他面向火焰,笑容裡帶著一絲冷然,縱然面容接受了火光的照耀,而肩背的後方則是沉重的黑暗。「你真的瞭解嗎?一旦沾染上罪惡,就一生都不可能脫身的。你有著最光明美好的人生,然後在眾人的期待下站上世界的頂端,揮舞著正義之劍,砍殺所有的罪惡。你只負責砍殺,卻不用去理解,對吧?」他諷刺的笑著。
「罪惡是不應該存在的。」她說道,抱持著父親給她的信念。
兩人的身軀分開了,縱然有了火焰的溫暖,沒了他的體溫,她仍舊感到些許的寒冷。她不知道為何突然會有這種衝動,急切的想將他拉進她的世界裡,想用指責來替他開脫什麼。
那些超出她理解範圍的事情總讓她遲疑,他們的世界是她陌生的,她原先以為會看見污穢貪婪,卻是看到一個又一個的悲劇,讓她的心陣陣疼痛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