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說話客氣點,能不能找回你那把破銅爛鐵還要靠我們幫你出生入死,你不給我們鼓勵就算了,還敢在那邊冷言冷語。」雷恩哼了一聲,聽得出他有多麼不滿。
「你就是紅英?前陣子很出名的紅玉古鐲?」嬡憐雙眼閃閃發光,高興的問著。
「前陣子很出名?你這樣說我會傷心喲!難道我這陣子已經變得沒沒無名了嗎?」
紅英微笑的看著嬡憐。她老早就打聽過「魅惑人間」裡所有的成員,其中有一個沒有法術卻美艷不可方物的小狐仙,看來就是眼前這一個了。
嬡憐知道自己失言,雙頰微微一紅。「我不是那個意思,只是你的大名前不久戀荷姊老是掛在嘴邊,要不是礙於我不知道穆嬋娟的住址,不然我真的會去看你呢!」
握住嬡憐手腕的大手驀然一緊,她有些困惑的閉了嘴,不太明白的看著歲寒。
或許是歲寒習慣了商場上做生意的方式,一向視時間就是金錢為最高準則,處事從來都是果決明快,如今遇上這一群修煉者,就拿嬡憐來說吧!說了半天廢話也說不到重點,眼前這些男男女女忙著打招呼,個個看起來都悠哉得很,完全不把時間放在眼裡,彷彿他們有無限的時間可以任意揮霍。
「我們談正事吧!」他平靜的說,但是任何人都能聽出他口氣中的堅持。
「這人是誰?」嬋娟俏聲問道,暗暗打量雲歲寒。她沒有被他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驚嚇到,反倒是他眼眸中那種深深的孤獨與恐懼駭著了她。
這是一個寂寞的男人,他的感情是一項禁忌,但是個看向身旁那位身材修長、面容嫵媚的女子時,有某種東西悄然融化,他仍舊帶著恐懼,但是卻能夠嘗試性的對這名女子伸出手。
「被小狐仙嬡憐看上的獵物。」戀荷挑眉笑道。
雷恩對於雲歲寒的提議非常贊同,拚了命的點頭,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脖子給折斷。
「是啊!快點把正事解決,然後就可以送客了。」他若有所指的看著紅英,至今還是把她視為這件苦差事的罪魁禍首。
紅英淡淡一笑,沒有把雷恩的反應看在眼中。她看得出來,雖然現在這裡修煉者佔大多數,但是目前的情況絕對是這個凡人在控制大局,從那雙深邃的銳利雙眸就能看出來,這個男人在人類之中可謂萬中選一,極端的出色。
「你是那把鴛鴦劍的原所有人?」歲寒主動提出問題。
雲家在三代之前才開始從事古代兵器的買賣中介,跟這些修煉者打交道的同時,他聰明的把時間因素考慮進去。那些古代傳說典籍中,不是都說這些修煉者個個少說有個一千幾百歲的嗎?眼前這一票看來跟凡人沒有多大不同的「特異人士」,恐怕少說都有幾百年的壽命。
「所有人?那是你們人類的說詞,其實根本沒有什麼『所有人』這一類的主從關係。
人們會做的從來都只有禁箍,美其名是收藏,其實不過是會財的心理在作祟罷了。你們難道不明白,當人類百年之後化為煙塵,通常只剩古物還形體不滅?就這點看來,你說,是誰擁有誰呢?」紅英淡然的說。
歲寒看著她,幾分鐘沒有作聲,心中有著些許的驚駭。好怪異的觀點,經紅衣女子這麼一說,他現在所做的骨董生意不就是被這些古物精靈在耍著玩?他把那陣不舒服的感覺推開,專注在正題上。「好吧!那我直接問了,那把劍現在在哪裡?」
眾人有一瞬間的驚愕,像是不太能明白他的問題。
「你們不是都有法術嗎?既然如此,要找劍的話何不動用你們的法術,何須我這個凡夫俗子來湊熱鬧?」歲寒繼繽說。
雷恩哼了一聲,像是頗不以為然。「如果事情真像你所說的那麼簡單,我們幹嘛在這裡一個頭兩個大?再說,這麼簡單的任務,天庭是不會去給我們做的。沒錯,我有法術能尋找古劍,但是先前用法術尋找的時候,根本感應不出那把鴛鴦劍的下落。可能性有兩種,大抵上古代兵器化為了精靈,如果是被凡人中稍具靈力者封印的話,我們是無法找到的;再者就是劍已經被毀了。」
歲寒說話了。「我必須說一下,鴛鴦劍是被封印了沒錯,這把劍在雲家收藏了許多年,因為傳說這把劍會引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,所以找爺爺請了位修上用某種方法做了封印。」
紅英看他一眼。「找到罪魁禍首了。」
「但是,如果照雷恩的說法,鴛鴦劍已經被毀掉的話,劍的精靈應該會回天庭報到才是。」嬡憐突然開口。雖然對天庭的修煉者體制不太熟悉,不過這點常識她還算有。
「小姑娘說得有道理。」紅英稱讚道。「我跟鴛鴦劍的精靈相識在明朝,得知他應在十幾年前回返天庭,事有巧合,我因為蟬娟的事情滯留到現在,回天庭探親時本以為能看到他,誰知道古劍的精靈因不明原因失蹤,到現在下落不明,我只好請天庭那邊的人幫忙,任務一再轉手,最後竟然跟『魅惑人間』的人扯上關係,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。」
歲寒聽了老半天,只覺得自己心中的問號愈來愈多。
嬡憐仔細觀察他的表情,忍不住在一旁偷笑。「很複雜是不是?」她看得出來,歲寒正很努力的想理解眼前的情況。
歲寒不情願的點頭。「什麼是天庭?」
「管理修煉者的組織,就跟凡間的政府差不多。」嬡憐嬌笑著,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中把玩著,自然的神態,彷彿兩個人已經如此相依相偎了千百年。
「那麼……我們是要找出被封印的古劍?」歲寒刻意忽略自己心中一閃而過的悱惻柔情,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,深怕迷失了自己,失去這幾年來依憑著生活的自制。
他有一種荒唐的感覺,當嬡憐從流沙中將自己救起時,他並沒有離開險境,反而陷溺在她逐漸收緊的情感之網中。他獲救了嗎?那麼為什麼自己心中那種慌亂感始終無法減輕,反而隨著兩人之間距離的縮短而加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