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的熱吻一次比一次激烈,好幾次都遊走在失控邊緣,面對嬡憐的「全力配合」,歲寒簡直跟身處煉獄沒什麼兩樣。
他還在遲疑,那個詛咒依然籠罩著雲門,在暗處虎視眈眈。
但是隱含在血液之下的騷動變得更明顯了,歲寒不能分辨那陣騷動所包含的成分。
他無法以偏蓋全,忽視那種複雜的情感波清,但無可諱言的,他願意承認自己對嬡憐的激情強烈到已經轉變成為一種隱約的痛楚,但是他還不敢碰她,仍有一種更永恆的東西在困擾著他。
一種相屬的情感,強烈深刻到令他害怕。
他明白嬡憐給自己帶來了什麼。她是陽光的化身,誤闖進他的黑暗世界,執意要拯救他這個沉淪多時的靈魂。他伸出手觸碰那種溫暖,仍然是怯生生的。
歲寒就如同沙漠中的族人,已經飢渴了太久,在發現綠洲之後卻不敢輕率的品嚐甘霖。
如果這只是海市屢樓呢?絕望太久的人,是受不了一絲希望的挑撥,如果這一切僅僅是他的幻想,在他敞開心靈之後,嬡憐又會被他所傷,他不能保證自己是否還能再次承受那種靈魂被撕裂的痛楚。
他傷害過一個女人,幾年來更害怕自己再犯。況且他心中明白,嬡憐對他而言更加重要。
「大哥,陳紹國他……呃,對不起。」松濤打開門,看見這一對吻得難分難捨的情侶。
他站在門口,雖然有些震驚,但沒有退開的意思。
嬡憐紅唇微微顫抖,眼眸中的光彩傭懶滿足,閃爍著激情的光芒,當歲寒轉過頭去詢問松濤的時候,她還呆果的看著他的側臉。
「陳紹國?他來到雲門了嗎?」
一瞬閒,他的臉色丕變,嬡憐猜測,陳紹國這個名字帶給歲寒很大的壓力。
松濤點點頭,朝嬡憐看了一眼。「你要不要我把她帶出去?讓陳紹國見到她不太好吧!」
陳紹國?嬡憐皺起彎彎的秀眉,扯扯歲寒的衣領。「為什麼我不能見他?再說,我在宴會上已經跟他見過面了,他起先很熱心的給了我雲門的住址,之後看見你跟我的見面情形,突然說了一大堆讓人聽不懂的話,然後要我把雲門的住址給扔了。」
松濤靠著門,端詳大哥跟胡嬡憐之間親密的氣氛。「今非昔比,現在不想讓他看見你,原因是因為你住進了雲門,更嚴重的是你還跟大哥在一起。」最後一句話的含意深遠,他故意留下話尾。
歲寒看了大弟一眼,忍不住提醒他。「不要跟嬡憐玩這種文字遊戲,她聽不懂的,跟她對話,麻煩你一切挑明了說。」
「那可不行,我是個律師啊!請問雲門大當家的,你聽過哪一個律師說話不繞圈子的?
玩文字遊戲是我們的專長,是我們賴以為生的拿手好戲。」
歲寒哼了一聲,把嬡憐從皮椅上抱下來,示意松濤把她帶出去。
「跟她相處一個小時,要是照你先前那種說話方式,我保證一個小時之後,你會被嬡憐整到連國語都不會說了。」
松濤挑起眉,一臉的不相信。「喔,是嗎?那麼就請胡小姐移駕到另一個房間。」
他彎下腰,優雅的行禮。
※※※
「我為什麼不能待在那裡?就算是陳紹國來了又如何?為什麼不能讓他看見我跟歲寒在一起?他來雲門做什麼?你們先前就認識嗎?你想他會不會是查到古劍的下落,要來通知我們?」被「請」到另一個房間的嬡憐滿心的不情願,在看不見歲寒的情況下,她乾脆痛快的把心中的問題一古腦兒的全吐出來,而眼前的雲松濤無疑的就該幫她解答。
松濤有幾分鐘只能呆呆的看著她,全然不知道要如何反應。從來只有他這個大律師盤問別人,怎麼如今在這個小女人面前,一向口才犀利的他居然會啞口無言?
「胡小姐,等等。麻煩你一次一個問題好嗎?」難怪竹瀚那小子興匆匆的跑來,說什麼要教他如何在短時間內把腦細胞訓練得堅強些的辦法,原來家裡的人全領教過胡嬡憐的厲害。
「陳家一直跟雲門有生意上的往來,兩家算得上是世交。陳紹國則是大哥的高中同學。」
「嗯,歲寒看起來年紀比陳紹國大些,可能是穿著的關係吧!他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白色,再不然就是一些沉悶的顏色,讓他看起來老了好幾歲。」不專心的嬡憐在一旁自顧自的說。
松濤皺眉,對於她的插嘴也無可奈何。
「你對大哥瞭解多少?嗯,我不能這樣問,應該說,你對大哥的過去瞭解多少?」
他靜靜的開口,肅穆的神情取代了先前輕鬆的態度。
大哥接受了這個女人,竹瀚也對她有著不錯的評語,但是松濤就是想自己來試探她。
當他踏進大哥的書房,看見擁吻約兩人時,松濤知道事情已經刻不容緩。尤其是大哥看胡嬡憐的眼神,他知道大哥已經對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小女人產生深刻的感情。雖然大哥仍在自制,但是那種自制力太薄弱了,經不起更多的情感波濤。
松濤必須自己弄清楚。上一次因為他的疏忽而讓大哥痛苦了五年,要是他在那個女人嫁進雲家之前弄清楚她的意圖,雲門就不會遭受那種災難。
前一個接近大哥的女人嫁進了雲家,給雲家帶來了可怕的詛咒。
而眼前這個女人呢?她有什麼意圖?松濤目光銳利的打量胡嬡憐,像是要透視她的靈魂。
嬡憐瞪大眼睛,咬著下唇想了一會兒,終於還是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垂下頭來。
「歲寒沒有跟我說過他的過去。」
他看著這個女人,想看出她究竟是帶著什麼心態接近雲門的。會是一個想釣金龜婿的拜金女郎嗎?這幾年來倒是有不少人懷著這個目的接近雲門,但是她卻是頭一個有勇氣接近大哥的女人。
「他殺過一個女人,那是他的妻子。」松濤若無其事的說,視線沒有雖開過她的臉,執意要捕捉她任何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