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走吧!人家派這麼多人來請咱們,連車子也安排好了,何不去坐坐?」戀荷冷靜的說。
震廷點點頭,兩個人馬上像行李似的被扔進車裡。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,幽暗的車廂中,只有他們兩個人。
他好不容易摸索到燈光的開關,打開車廂中的光源,瞬間看清車廂內部。
戀荷好奇的看看四周,伸手敲敲車窗。
「哇!暗色的玻璃,外面看不到裡面,裡面看不到外面耶!」
「他們沒用黑布蒙我們的眼睛就算不錯啦!」震廷回她一句,氣定神閒的坐好。
她坐回他的對面,「現在陳堂鴻真的如你所料,先按奈不住而行動。。
震廷緊抿著唇,嚴肅的回視戀荷。「這是意料中的事。只是我沒想到陳堂鴻會這麼急著行動,而且在觀光夜市中光明正大的綁架我們。」
他從冰箱中拿出一瓶酒,研究著上面的標箋。「這個不錯。」拿了兩隻杯子,他若無其事的斟滿杯子。「喝吧!這酒的味道很不錯喔!」
戀荷看出在他故作輕鬆的外表下,其實復仇的火焰已經熊熊燃燒著,他只是佯裝冷靜罷了。就要面對一個讓他家破人亡的仇人,要他如何能冷靜呢?
「你不怕酒裡有毒嗎」」戀荷狐疑的看著琥珀色的美酒。
「放心吧!陳堂鴻不會用這種伎倆的。他用在我身上的計謀,絕對是經過精心設計的,務必讓我痛不欲生。」震廷低沉的回答,聲音稍稍洩漏了他心中的情緒。
戀荷厭惡的放下酒杯。「你很瞭解陳堂鴻?」
他毫無笑意的牽動嘴角。「最瞭解自己的,往往是敵人。我如果不夠瞭解陳堂鴻,就沒有辦法活到現在了。」
戀荷坐到他身邊,提議道:「我可以幫你啊!雖然我的法術傷不了人,但是整整他還是綽綽有餘的。」
震廷苦笑。「這可不是小學生互相惡作劇啊!況且,我不希望你牽扯進來。」保護的慾望從他心中升起,震廷發誓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。
「再說吧!」看到他不領情,戀荷只能聳聳肩。
「對了,剛剛那些人知道我的名字耶!」她回想起來,不由得皺眉。
震廷點點頭。「對於我們的一切,陳堂鴻一定是瞭若指掌。那個古董商不是說過.曾經把你的名字給了陳堂鴻嗎?知道我已經僱用了你,又和你相處這麼久,他不可能不在你身上下工夫。」說完,他把頭靠在後方的皮質軟墊上,不再言語。
知道他必須集中所有的精神好應付陳堂鴻,戀荷也保持靜默的不去吵他。
濟世居士曾經要她避開陳堂鴻,卻又沒有說明原因。對於這個男人戀荷有著十足的好奇,會不會像她以前見過的惡魔修煉者,青面獠牙,背後還有一對黑色的翅膀?
說到翅膀,戀荷不禁想起雷恩。不知道那個外籍勞工現在怎麼樣了,還在替水灩煮飯嗎?來到南部之後,都沒有跟水灩通過消息,連心電感應也沒有,所以戀荷完全無從得知「魅惑人間」的情形。避開了雷恩,她是真的鬆了一口氣。看見水灩與雷恩似乎相處得不錯,戀荷突然興起當媒人的念頭。
水灩的確是冷艷了些,不過不失為一個優秀的修煉者,配上雷恩倒是很相稱。戀荷很認真的在心中考慮著這椿姻緣的可能性。
車子停下來了,震廷張開眼睛。
「我看似乎到了。」他深深的看了戀荷一眼。「小心一點。」
「你也—樣。」老實說,戀荷根本不太擔心,只是看他一臉的正經八百,她也無法輕鬆起來,只好也叮嚀他一句。
標準的豪門鄉間別墅。由白色花崗石砌成的別墅矗立在黑夜中,在幾盞控照燈的照射下,散發出白玉般的光芒。
「陳先生已經等兩位很久了。」幾個同樣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為震廷領路,戀荷跟在他後頭。走道中的一些字畫珍玩卻讓她分了心,等到震廷回過頭來時,才發現她仍然在門口看著一幅字畫。
「戀荷。」他無可奈何的走回來。
她還在對那幅字畫猛眨眼睛,像是不能相信自己所見到的。「震廷,這個是宋徽宗的真跡耶!我在南京博院院看過。」戀荷不可思議的說。字畫上所散發出來的靈魂和初見面時一樣,她肯定自己沒有認錯。
說不通啊!博物院的東西怎麼會擺放在陳堂鴻的屋子裡?
「蘇小姐好眼力,不愧是古董界的行家。內廳有更多珍品,陳先生正等著兩位。」一個穿黑西裝的人開口,語氣不容轉圜。
知道戀荷的職業病犯了,震廷也不逼她,只是狠狠的看那個黑衣人一眼,仍舊讓戀荷興高采烈的看完所有東西,硬是拖了快半小時才進入內廳。幾個人懾於他的眼神,完全不敢再催促他們。
內廳中,陳堂鴻坐在沙發上,優閒的喝著酒。
戀荷好奇的打量著陳堂鴻。如剛剛那個黑衣人所說的,內廳之中是有不少藝術精品,但是她感覺到的奇怪氣息卻不是來自藝術品。她皺著眉間,不屬於修煉者的氣息,卻遠比人類的波動還要強。
陳堂鴻的眼光落到戀荷身上,毫不掩飾他的讚賞。他沒有想到,這個知名的女古董商居然如此年輕貌美。可惜啊!陳堂鴻在心中歎息的搖頭,她竟然是凌家的女人。
戀荷還在分析那種奇怪的氣息,陳堂鴻已經朝她走來。
「突然把兩位請來,有些冒昧了。」陳堂鴻說道,人已經站在震廷與戀荷的面前。
空氣中的波動突然增強,戀荷有些吃驚的抬起頭。
她終於明白居士要她避開陳堂鴻的原因了,這個人的心思竟然是如此地邪惡。冰冷的眼神,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嘗到血腥的野獸,陳堂鴻給她的感覺像是土狼,那種食腐肉、啃屍骨的可怕動物。
戀荷從來不知道,人類的心靈竟然會被仇恨腐化到這種程度。
他的面容倒是很平靜,臉上是歡迎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