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柔與激情在小小的斗室中衝擊著兩人,她在兩人熱吻的縫隙嬌喘著。
「不。」她輕柔的說著,搞不清楚這句話到底是對自己或是滅明說的。
「不要拒絕我,一切早就失控。」滅明的聲音低沉卻也輕柔,不想驚動到懷中的女子。
他的唇離開她紅馥的芳唇,細細的吻著她白皙的頸項。「不要說不,已經來不及了。」
來不及了,不論是他與她之間的感情,或是她那些惡夢般的過去,命運之神給了他們太多無法掌握的變量。滅明能夠瞭解這一點,在他遇見嬙柳的那一瞬間起,在他對這個神秘女子動心的那一瞬間起,他就已經不再能掌握自己與外界的所有。
倏地,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,沉浸在熱吻中的兩個人沒有反應過來,幾秒鐘之後,滅明百般不願的放開她,伸手拿起話筒。
他的眼光沒有離開嬙柳。她的眼睛依然因為方纔的熱吻而朦朧,浮現著淚光般的溫柔。
「閣下最好有充分的理由。」他語氣不善的對著話筒說道,雖然說不上吼叫,不過已經足以讓人畏懼。
對方愣了一下,許久之後才嘲弄的回話。「看來我打擾到你們這一對了,是嗎?」南宮揚充滿笑意的聲音傳入滅明的耳膜。「其是糟糕啊!棒打鴛鴦的人可是會遭雷劈的。」
「閒話少說。」滅明毫不客氣的說。「找我有什麼事?」
「當然有事,不然怎麼敢打擾你?」南宮揚的語氣突然轉變,正經的說道:「你不是要我聯絡西月與北雲?西月傳來訊息說她隨時能和你見面,所需要的情報與證據她會準備好。至於北雲……」他的語音吊在半空中,似乎有些為難。
「有什麼不對嗎?」滅明敏感的問,注意力被全盤吸引。他直覺的感到有什麼不對勁的事發生了,否則南宮揚不會如此欲言又止。
「北雲那方面也有消息,他送來一張火車票,要你親自前去。明天瑋德會把車票交給你。」
「太好了。」滅明高興不已。「沒想到你辦事的速度這麼快。」
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幾聲苦笑。「你誤會了。我跟你說過,這幾年來只有北雲可以見人,沒有人可以見他。並不是我聯絡上他的,是北雲主動送來一封信給我,指名要見你。」
「北雲要見我?」滅明疑惑的皺起眉頭。
「滅明,我要你提高警覺。北雲會主動參與這件案子實在太過怪異,現在我們也分不清他是敵是友。我們無法得知他主動約見你是因為對這件案子有興趣,或者是受制於另一個人而不得不見你。」
「受制於人?特務界有多少人能指使北雲?」滅明不相信的問著。北雲的影響力在特務界眾人熟知,他所掌握的企業秘密足以動搖現今的政經兩界。
「所以我才要你提高警覺。能指使北雲的人,想必來頭也不小。說不定這件案子太過有趣,牽涉的層面太廣,會引出一些我們想像不到的大人物。」
嬙柳關心的看著他,滅明勉強對她一笑,不希望她擔心。
「不論如何,反正小心一點就是了,我會派人保護你。」
「我還需要別人保護嗎?」滅明反問,不由得挑起眉毛。
「自從你挨了那個職業殺手一槍後,我就對你的身手不太信任了。再說,我有保護你的義務,不然要是你有個萬一,嬙柳該怎麼辦?」南宮揚的語氣又恢復輕快,忍不住再度開玩笑。
「你管得太多了。」
「我要不是管得太多,你怎麼能和嬙柳送做堆?」
滅明乾笑幾聲沒回答,再怎麼說他還是欠南宮揚一個媒人禮。
「隨便你了,不過在我離開去見北雲的這段時間,多派一些人在社區裡保護嬙柳。」他叮囑著。
「放心,我知道該怎麼做,必要時我會親自前去保護她的。」
滅明看著坐在桌邊的嬙柳,久久沒有開口。
電話的另一端也是沉默著,南宮揚雖然沒有親眼目睹,卻能感受滅明那種擔心的情緒,深怕無法保護心愛女子的驚慌。
一個鐵一般的漢子,遇上了讓他迷醉的女人,從此之後,他的生命起了偌大的轉變,他能為她放棄現今的一切,甚至出賣靈魂,這一切都因為那種從遠古就存在的愛情,能令一個人重生,也能令一個人毀滅的強烈情感。
他會遇上這種情形嗎?南宮揚的心中驀然浮現這個問題。
他現在找不到答案,或許今生今世都找不到。因為他從來不曾遇過這種焚燒魂魄的激情,見到好友尋覓到紅線另一端伴侶的同時,他平靜的心湖有了些許波動,似乎感覺到某種深切、無法填平的寂寞。
南宮揚過度用力的掛上電話,硬是將心中的感覺壓下去。身為南部各大族族長的他,可沒有時間去談那些兒女私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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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兩點左右,悶熱的空氣令人昏昏欲睡,天空是湛藍的,沒有一片白雲。
滅明按照瑋德交給他的火車票,搭乘這列由高雄開往台北的莒光號。因為不是上下班時間,火車上沒有洶湧的人潮,許多座位都是空的,車廂中開著冷氣,隔開了外面的高溫高熱。
他的眉毛打著死結,不高興的瞪著身旁的嬙柳。
滅明根本不希望她跟來,但是瑋德送票來的時候說漏嘴,被嬙柳聽見他今天下午要來見北雲,她看了滅明那些文件上的介紹,對這些傳奇人物好奇死了,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?
當下馬上早早收攤,纏著滅明要他帶她前來。
基於安全考量,她實在不應該跟來。偏偏不論他怎麼苦口婆心的勸說,嬙柳就是不聽,只差沒像八爪章魚一樣纏在他身上跟來。
「不要跟來,會有危險的,我不希望你涉險。」他無可奈何的朝掛在自己手臂上的嬙柳喊著。
她眨眨眼睛,一臉的無辜與信賴。「可是你會保護我啊!不是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