傾國恍然大悟的看著原滄海,澄澈的眼眸裡有著震驚。雖然是第一次與原滄海見面,但是她直覺的知道,眼前的男人是個極端可怕的恐怖分子。「是你,你就是那個費盡心思尋找楚依人的人,就是因為你,她必須不停的逃亡。」
她緩慢的搖著頭,終於明白了楚依人的痛苦。被這麼邪惡的男人不死心的追逐著,那該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。
陸磊驥緊抿著唇,沒有開口說話。他受雇於原滄海,一舉一動自然受到對方的監視,他所居住的房間是原滄海安排的,這段日子以來,他清楚的知道房間內有著監聽系統。他原本毫不在意,卻沒有想到傾國會突然出現,毫無顧忌的宣佈一切。
這個聰慧的小女人,似乎很擅長往危機裡跳,總是能招惹出危機,讓旁人膽戰心驚。毫無疑問,她先前所說關於楚依人的話,已經傳入原滄海的耳中,她是不可能安全離去的。
原滄海緩慢的瞇起眼睛,仔細的審視著她,一抹冷酷的微笑躍上他的嘴角。他上前幾步,握住她一絡黑髮,輕輕的摩弄著,盯住她的眼睛。「就如同那些人所傳說的,你很聰明,輕易的就可以看穿一切。只是這樣的才能,可是會為你帶來殺身之禍的。」
傾國匆忙的退開,拉回自己的長髮。那邪惡的氣息沾惹上她,她幾乎想要當場剪斷那綹發。她往後退去,卻跌入陸磊驥的懷中,她本能的尋求著他的支持,彷彿在倚靠著他的胸膛時,心中的慌亂以及恐懼才能夠稍稍舒緩些。她的手在無人察覺的時刻緊握住他的,在感受到他溫熱厚實的手掌時,才能夠冷靜的面對眼前的原滄海。
陸磊驥回握著她的手,發覺她雖然表面冷靜,但他卻可以看見她纖細的肩有著些微的顫抖。他困惑著,不明白應該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她,為何會表現出恐懼?在同時,他也陷入為難中,困擾著該如何在保全多年秘密的同時,也保護她的安全。
「楚依人才是混亂的中心點,那麼這一切都是為她而設下的陷阱。弗倫德爾能在短時間內尋求大筆財富的資源,開發出特有的芬芳研究,是因為你的資助,而你的目的當然不是化妝品開發。」她將謎團逐一的分析著,緊握著陸磊驥的手。雖然知道說出詭計後的真相是危險的,但是她無法不說,這是一個多麼龐大的計畫,而這計畫竟然僅僅是為了一個女人。
就像是傾國第一次見到楚依人時,心中所受到的震撼一般。楚依人有著上天賦予的才能,能夠輕易的操弄花草,以神秘的力量要人生,或是要人死。不論是楚依人的才能,或是楚依人的美貌,都足以構成她被千里追緝的理由。
「沒錯,我的目標當然不是放在化妝品上,弗倫德爾的一切,只是我為了她而準備的。這些玫瑰、這些香料研究的種種,都是為她而準備的,她會為這一切著迷的。然而不論是化妝品,或是毒品,都是微不足道的東西,那些只是最末微的附加品。」原滄海微笑著,那笑意太過冷酷,讓人不寒而慄。
「連這場宴會都是你設計的?看來我先前的猜測並不正確,凱森利用化妝品運送毒品,也不是你的真正意圖。」傾國緩慢的搖著頭,無法想像真的有人會邪惡至此。
他可以為了楚依人,以玫瑰建造出一個國家,然後以表面的妍麗芬芳吸引她,卻罔顧在美麗的外表下,充斥著可怕的計謀。他只在乎是否能得到楚依人,至於旁人的生死,在他眼中就如同蟲蟻般微不足道。
他在外界有著良好的名聲,但是那一切只是為了掩飾他邪惡本性的煙霧。他的殘忍與無情,只有最少數的人才知悉。
原滄海修長的指輕柔的敲著大理石桌,神態看來好整以暇,在看見上面散佈的海洛英時,他稍微挑起濃眉,微笑加深。「我要的很簡單,我只要楚依人。我知道這場宴會能夠將她吸引來此,但是我沒有料到,竟然是由東方家的掌上明珠,將她送達我的身邊。」他緊盯著她,像是在看著獵物的可怕野獸,等待著最恰當的時機,準備撲上前撕裂她的咽喉。
「我也沒有料到,在外界有著良好名聲的原氏領導人,原來就是資助凱森做著販毒勾當的幕後金主。那些替毒梟運送毒品的生意,你不可能不知情。或許我該說,凱森的那些舉止,說不定還是由你所指示的。聲名卓越的原滄海,竟然做著這類勾當,真是令人意外。」傾國冷靜的說,在心中對這種人感到十分厭惡。她見過太多這樣的人,表面優雅清高,私底下卻最是污穢,做著見不得人的舉動。
原滄海不怒反笑,深沉陰鷙黑眸裡頭一次流露出欣賞。任何女人的美貌在他眼裡都是微不足道的,但是眼前傾國的聰慧以及勇氣,倒是讓他印象深刻。
「你太過聰明了,輕而易舉就看穿了凱森的小詭計,以東方家的習慣,你大概不會放任這種行為。如今,你又知悉了我苦心的計畫,我怎麼能夠放你離開?」他微笑著看向陸磊驥。
「別忘了,我是東方旭的女兒,一旦動了我,就等於與東方集團為敵。」她知道危機逼近,卻仍舊勉強維持著鎮定,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不願意輕言示弱。
「你以為我會害怕與東方集團為敵嗎?」原滄海輕柔的問著,眼神陡然一凜。
傾國還沒能反應過來,頸部卻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酸麻感襲來。她輕呼一聲,只來得及回頭看見陸磊驥冷漠的表情,以及他複雜的眼神。之後一陣昏眩伴隨著黑暗,侵襲著她的神智,她困惑而不解,詫異著他突然的攻擊,卻只能勉強伸出手攀附他的身軀,隨即陷入昏迷中。
她的身軀因為攻擊而軟弱,在昏迷之前,還能聽見原滄海在她耳畔的低語。那聲音醇厚好聽,沒有了先前邪惡的意念,反而有著深深的飢渴,彷彿永遠無法被填補,只能在期待與痛苦中掙扎著。有那麼一瞬間,那些低語竟讓她覺得心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