傾國認出不少知名人士,對著他們錯愕表情露出甜美的微笑。這裡的人們集合起來,幾乎就可以寫一部近代史,她雖然知道父親交遊廣闊,但是沒想竟能結交如此多的能人異士。也難怪父親不許她們接近此處,與這些人稍有牽扯,就會輕易的惹來殺身之禍。
但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,她是那麼急切的想去見陸磊驥。而那個隱藏在保護區內的人,等於是她前去見他的門帖,有了那個人的幫助,她將可以暢行無阻。
走過長長的走道,傾國清楚的知道,那個人正在走道的盡頭。
保護區的深處,有著一處寬廣的植物園,裡面種植著各類的香草植物,縹緲的香氣從植物園中流洩,讓整座保護區都瀰漫著淡雅的香氣。植物園是用玻璃建築而成,和煦的陽光灑落,幽靜的植物園裡除了植物的香氣,還有著潮濕泥土的溫暖氣息。
年輕而身段窈窕的女子站在泥地裡舉著圓鍬掘土,黑亮的長髮俐落的綁成一束,深色的運動服上沾滿了泥土,就連脂粉未施的美麗面容上,也沾上不少污漬。只是那些泥漬沒有減少她的美麗,反而因為身旁綠意的烘托,她美得不可思議。
傾城站在植物園的門前,側頭看著一臉興奮的姊姊,猜想眼前的美人大概就是姊姊所要找的人了。
「也難怪她必須躲在這個神秘的保護區了,如此的美人,那些男人當然會窮追不捨。」她隱約聽過,這個女人背負著可怕的追緝,逃遍世界各地,卻仍難以逃過那苦苦糾纏不休的追尋。
傾國對著妹妹輕輕蹙眉,暗示她不可多說,之後走入植物園內。
「楚依人。」她呼喚道,心裡滿是興奮與緊張。興奮的是終於見到此行的目標,而緊張則是擔憂著,不知父親何時會趕到。
聽見有些熟悉的聲音,楚依人放下手中的圓鍬,詫異的抬起頭來。在瞧見門前一對出色卻又氣質各異的姊妹時,她深遂黑眸中滿是困惑。「傾國小姐?你怎麼會來到這裡?」
「你還認得我?」傾國露出甜美的微笑,踏上柔軟潮濕的泥地。
「我一年前跟卡塔爾的阿勒薩尼王子來到台灣時,是由你負責招待的,那晚還發生了一件小插曲,讓王子尋到了王子妃,我對那晚的一切印象深刻,自然也忘不了東方小姐。」楚依人說道,回以對方友善的微笑。
「我終於找到你了。」傾國欣喜的握住楚依人的手。「你不知道,為了找你我吃了多少苦。」她興奮的微笑,像是看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。
傾城冷哼幾聲,很是不以為然。「麻煩請說得清楚些,你吃了什麼苦?負責開車走了幾小時山路的人是我,打退那些人員的人是我,手背受傷的也是我,連等會兒要阻擋老爸的怒氣,被他痛罵的人也是我,你又吃了什麼苦?」她緊握著拳頭,忿忿不平的朝緩慢後退的姊姊抱怨著。
楚依人突然伸出手。握住了她的拳頭,細細的看了半晌後,拉開隨身的腰包,拿出一小罐金黃色的玻璃瓶,輕易的轉開瓶蓋,以指尖沾取些許溢滿香氣的軟膏,在傷口上均勻的塗抹著。
「這是金絲桃製成的軟膏,可以稍微止疼,也可以治療擦傷。」楚依人解釋道,聲音溫和而悅耳,有著讓人安心的魔力。她將玻璃瓶放進傾城手裡,展露友善的笑容。
傾城點點頭,接過那一小罐玻璃瓶,低頭聞嗅著瓶罐內傳來的陣陣香氣,因為那些軟膏,手上的疼痛慢慢褪去,只剩下淡淡的香氣。在觀察著楚依人時,更加明白對方為何會被眾多人追緝,眼前的女子有著驚人的美貌,更有著上蒼賦予的神奇能力,旁人覬覦著她的美貌,更覬覦著她的能力,注定了她今生的不平凡。
「傾國小姐怎麼會來到這裡?自從在東方飯店一別後,又經歷了不少事情,前不久我再度回來台灣,是由令尊安排我來到這裡的,我不曾聽令尊提起關於傾國小姐的事情。」楚依人收起圓鍬,從一旁的水瓶中倒出一杯草藥茶,好整以暇的端給傾國,優閒的態度像是擁有全世界的時間。
傾國被香氣吸引,端起茶杯就口,喝了幾口有著淡雅香氣的草藥茶,之後她陡然覺得不對勁,匆忙放下手中的茶杯。「現在可沒有閒工夫喝下午茶,時間緊迫,我必須請你馬上跟我離開。」
「為什麼?」楚依人皺著彎彎的柳眉,心中潛藏的陰影不曾散去,那些威脅又來糾纏。她只是試著遺忘,自欺欺人的以為能夠躲得過。「我的行蹤又暴露了?他們又找到我了?」她的眼裡有著驚慌與絕望,顫抖的往後退去。
傾國匆忙伸出手,握住楚依人的雙手,感受到指下所接觸的肌膚宛如冰一般的寒冷,明顯的傳達出她的恐懼。「不是的,請別擔心,在東方家的保護下,沒有人動得了你的。」她心中有著深深的罪惡感,知道自己提出的請求無疑是強人所難。但是她別無選擇,她是那麼想要見到他,怎麼有辦法理智的思考?「我這次前來,是有個不情之請,必須請你跟著我離開這裡,到北非的弗倫德爾去。」
「弗倫德爾?那個盛產玫瑰的島國?」楚依人詢問著,蹙著彎彎的眉。
「是的,那個島國這幾年來的玫瑰產量遽增,還開發出特有的化妝品,因為利潤驚人,所以引來旁人側目,那位繼任不久的國王將舉行一場宴會,只邀請世界上少數的集團總裁參加,且限定每一位與會者都必須帶來一位精通香料的研究者。只有最優秀的香料研究者,以及研究者的主人,才能夠參與最後的開發會議,見到弗倫德爾的幕後金主。」傾國詳細的解說著。她必須找楚依人陪伴的原因,是想多爭取一些時間,停留在那個島國上,多在他身邊待上一些時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