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聽說過那個會議,據說能夠參加的人數寥寥無幾,而那個幕後金主更是神秘萬分。」楚依人深吸一口氣,抬頭看著頭頂的玻璃窗。「東方小姐的意思是,要我隨你一起前去,幫助你參加開發會議?」
「是的。」傾國點點頭,心中忐忑不安。她不願意強人所難,但是楚依人若是拒絕,那麼她又該上哪裡去找一名優秀的香料研究者?楚依人對香料的控制能力是舉世稀有的,她想不出更好的人選。
楚依人靜默的閉上眼睛半晌,之後緩慢的睜開,美麗眼眸裡沒有疑惑,只剩堅決。她的生命始終與平靜兩字無關,每段日子的安定,只是預言著更加動盪的未來,她怎能妄想躲得過?
但是虧欠了東方家那麼多,她怎麼能夠不還這些人情?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她躲避的日子大概又將告一段落了。
「我答應你。」楚依人說道,眼前的一對姊妹同時鬆了一口氣。
「既然已經答應,就快些從後門溜了吧,時間已經不多,我猜想老爸大概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。趁著他的命今還沒有下絕,你們快些搭乘先前安排好的交通工具離開台灣。」傾城催促著,率先往外走去。她的心裡正在擔憂著,不但擔憂著姊姊此行的危險,更是替自己的小命感到憂心忡忡。等會兒父親見到她,不知會發多大的脾氣。
「傾城,大恩不言謝,你的恩情我記住了,下次你要是也為情所困,想要私奔時,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的。」傾國欣喜的說道,推著楚依人就往後方走去。知道時間緊迫,她邊走邊喊道,還記得對即將倒楣的妹妹揮手道別,致上無限的歉意與同情。
傾城靠著牆壁,緩慢的哼笑一聲,朝姊姊揮揮手,示意對方快些離開。「不必了,我可不會笨到為愛情失去理智,私奔對我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,你另外想些辦法來報答我吧!」她看著姊姊遠去的背影,紅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,看來驕傲美麗卻不可侵犯。
愛情真是可怕,連姊姊傾國那麼聰明的人都會變得不可理喻。傾城對著自己冷笑,懷疑究竟有哪個男人能紊亂她的理智,讓她瘋狂,甚至像姊姊這樣,不惜違抗父親的命令,也要千里迢迢奔去。
那個能讓她瘋狂愛戀的男人,究竟是不是存在呢?
她站在原處不停思索著,就連怒氣沖沖的東方旭出現在走道那頭,橫眉豎眼的瞪著她時,她仍舊在思索著。
「傾國呢?」東方旭壓抑著怒氣。商業帝王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,他自有一股今人震懾的氣質,威嚴的態度足以讓人臣服。只可惜,他兩個寶貝女兒不吃這一套。
「帶著楚依人跑了,她們早就離開,現在大概已經在飛往北非的途中了。」傾城硬著頭皮回答。
「該死的,你為什麼不阻止她?竟然還幫助她闖入這裡,打傷了人員,帶走需要保護的楚依人。」東方旭憤怒的咬著牙,表面的憤怒其實是在掩飾著心中的憂慮。因為他的身份特殊,兒女們從小就受到各方危險的威脅,女兒可是他的心頭肉,要是受到半點傷害,他會心疼死的。
再者,他不能讓傾國跟陸磊驥見面,他太清楚長女的性格。傾國聰慧而固執,她早已為了陸磊驥著迷多年,這次前去一定會千方百計的糾纏陸磊驥。她的接近會讓陸嘉驥分心,她的出現將會破壞原本的計畫。
他必須阻止傾國的行動!
傾城聳聳肩,衷心的為姊姊祈禱著,希望姊姊能如願的綁回如意郎君。否則以傾國未達目的絕不死心的性格看來,這類的事情將會不斷發生。
「爸爸,你知道的,她一旦決定要做什麼事情,就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,你與其對我發火,還不如快些派人到北非去保護她吧!」她提出建言,之後在父親憤怒的指揮號令聲中,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保護區。
她在考慮,是逃到媽媽那裡去避難,或是直接逃回台北去。
第二章
北非 弗倫德爾,這是一個充滿了玫瑰花香甜氣味的島嶼,深紅色的玫瑰佈滿島上,在海風的吹拂下宛如紅色的海浪,輕輕的搖晃著,香甜的氣息讓人迷醉。這裡所產的玫瑰品種十分優良,花瓣較一般的玫瑰更厚些,像是深紅色的絲綢,有著更香甜的氣息,能萃取出最優良的香精。
高大的玫瑰樹叢被種植成有著芬芳氣息的迷宮,而弗倫德爾的宮殿就坐落在玫瑰迷宮的中央。在柔和的月色下,王宮中正舉行著宴會,優雅的淑女與紳士都戴著掩飾真實身份的美麗面具。
所有的與會人士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,只有擁有驚人權勢與財富的人,才有資格接到邀請函,來到此處參與宴會。宴會裡的成員十分複雜,有權勢驚人的商業鉅子,也有殺人如麻的毒梟,顯然弗倫德爾的國王並不在乎投資者的道德問題,只在乎對方能夠提供多少金額的投資。
在陰暗的角落裡,陸磊驥沉默的看著眼前衣香鬢影的景況,手中持著精緻的水晶杯,無意識的搖晃著杯中的佳釀。
他穿著黑色的西裝,薄絲的衣衫包裹出他高大的體格,而宛如希臘雕像般完美的五官則被黑色的面具覆蓋,只露出一雙銳利而冷漠的深遽黑眸,以及男性的薄唇。他的身軀被陰影籠罩,黝黑的肌膚,以及冷漠得接近殘忍的氣質,讓他看來竟像是黑暗王子,從最深的地獄走來,尋找著屬於他的獵物。
然而每一張面容都掩飾在精巧的面具下,人們的身份被隱藏得很好,在美妙的音樂,以及優雅的談笑下,其實有著詭譎的波濤,全都在算計著旁人,以及思索著如何從這場宴會裡得到最大的利益。
他漠然的撇撇唇,將杯中的佳釀一飲而盡,即使在倚牆而立的時刻裡,他的身軀也是緊繃著的,隨時注意身旁的動靜。從許久以前開始,他似乎始終保持著警覺的狀態,從來不瞥放鬆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