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什麼事就直說?別支支吾吾的誰知道你需要什麼?」
照顧男人比養牛還累人,替牛洗澡帶到溪裡就可以,牛不會要求東要求西,還會幫忙犁田、生奶,很溫馴不會亂跑,也不會瞪人,只要放它們吃青草就長得肥肥壯壯。
「我……我要解手。」他吐出蚊蚋之音。
「你說什麼?」白桂張著無邪的眼直勾勾的注視面紅耳赤的他,沒有嘲笑也沒驚訝。
「我說我內急,我要上茅房。」這遲鈍的女人,非要他說那麼白!
白桂恍然大悟,「你等等。」擱下碗盤,彎腰,手探進床底下,乒乓鏗鏘地不知拿了些什麼。
「這是什麼?」衛尚雲圓鼓著驚愕的眼,瞪著她手中物品活像看見怪物!
「這是小明小時候用的尿壺和便池,你昏迷期間都是這樣排泄的。」
天哪!他好想一頭撞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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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,他是被熾熱的視線給驚醒的!
「你醒了?」
又來一個,這個……呃,應該是女人。
「你長得真高大,身體真結實,怎麼練的?」
一身儒袍的李寧宣驚艷的注視他,忘形的小手撫上他被綁在床頭的胳臂,放浪輕佻的描繪令她讚歎的完美臂肌紋理。
她輕佻的小手自他束縛的手腕向下撫摸到健美的胸膛,冰涼的觸碰讓他忍不住打個哆嗦。
這女人該不會是色狼?
「我也想跟你一樣,可是就是練不起來。」
「咿呀!」的開門聲制止了她輕薄的舉動。
白桂捧著衣服和飄散著草藥味的盤子步入門檻,「小宣,別對病人動手動腳。」看見小宣的舉動,怪異的心揪緊了下。
「桂姊,有什麼關係,反正他身上從頭到腳哪個地方我們沒看過?」李寧宣目光邪肆,不懷好意的彎起笑。
聽她們的對話,衛尚雲兩道濃眉糾結在一塊。想他鐵血神捕在長安城光風霽月,赤膽忠心,一張嚴峻剛硬的臉廓就足以讓各方牛鬼蛇神忌憚三分,貪官污吏如耗子見到貓。
但是在這他好像沒半點男人尊嚴,連個小孩都不把他放在眼裡,還有個色女飢渴的虎視眈眈,而這單蠢的女人居然還說是他的妻子!
「去去,看過也別亂摸,你是女生。」
「你也是女生,為什麼你可以摸,我不行?」
「因為……」她歪頭想了下,「他是我相公。」臨時的!
李寧宣斜睨著輕蹙黛眉的白桂,笑意在她唇畔慢慢漾開。看來這少根筋的傻大姊開竅了!
「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獨處,你們好好聊聊。」她投給床榻上的衛尚雲意味深沉的曖昧眼神後離去。
他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。「你家的女人都那麼怪異?」
「小宣是怪了一點,不過她比男人還精明能幹,懂得的事此男人還多,普通的男人還不一定比她行。」這也是她根本不需要男人的原因之一,有什麼不會問小宣就夠了,幹麼沒事找男人給自己找麻煩。
「就算再怎麼行終究是女人家,遲早是要嫁人的。」聽到她對一個女人的崇拜更甚於男人,他感到有點不是滋味。
「小宣沒有要嫁,倒是鎮上不少姑娘家想委身給她呢。」翩翩佳公子風流倜儻俊美絕倫顛倒龍鳳,溫柔體貼勾引芳心。
「她們不知道她是女的嗎?」衛尚雲揚揚眉,訝異的道。那些女人眼睛都給眼屎糊了嗎?
「大概都知道吧。」有一次還看到鎮上徐家千金哭著請求小宣娶她,就算是女的也沒關係。
「你都不管管她嗎?」大唐民風開放,女性婚姻自主不足為奇,但女人委身女人可是前所未聞呀。
「小宣比我聰明,不需要我管,而我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都是她教的,像撿你當相公也是她提議的。」
原來始作俑者是那不男不女的女子。
衛尚雲腦袋總算厘出一些頭緒來,否則以白桂這傻呼呼的女人怎麼會突然想到隨便救個男人就夾來配。
「假如你撿到的相公不是我呢?」要是撿到來路不明的阿貓阿狗,難不成她也無所謂的嫁?
「應該沒差吧,不過在挑選相公前,我想我會先問過小宣和小明,只要他們都沒有意見就成。」白桂將衣服和藥放到床頭櫃上。
也就是他的生死操縱在一個喜歡當男人的色女,和一個假裝大人的小鬼手裡。衛尚雲唉歎,在她眼中男人比螻蟻還不值。
「你不怕我是意圖不軌的江洋大盜,或殺人不眨眼的匪徒?」真不知道該說他們天真還是單蠢。
「小宣會看人,我相信她說的。」
衛尚雲越聽越火,發出如雷的咆哮,「你就這麼信任她?」這笨女人,被那個男人婆賣掉還幫她數銀子!
他發現跟她相處這些天,他吼的次數比一年還多。她有把活人氣死的本領,可是為何他就是還情不自禁的為她煩惱、為她心疼?娘曾說當不識情為何物的他會憐惜不捨一個姑娘時,那就表示他喜歡上那姑娘……這一個念頭震撼了他不起波瀾的心湖。
又來了!他的嗓門還真大。白桂點點頭,「小宣說的話絕不會錯,其實說起來本來我認為你已經沒救,打算讓你就地放水流,可是小宣說你還有一口氣,要我試試看能不能救,救得活正好就地取材拿來當相公,省得再去找合適的對象。」
「我這條命還真是『撿』回來的!」衛尚雲哭笑不得,低聲喃喃自嘲。看來他情字這條路難行,要「死」裡逃生才有機會遇見她。
白桂沒聽見,自顧自地道:「我心想也對,要找男人很麻煩,於是我把你拖回家,拿阿牛生病時留下的草藥來試試。」
衛尚雲好笑又好氣。他的命居然是靠治牛的藥草挽回?
「沒想到你的命也算滿硬的,閻王都不收,隨便醫醫,居然還給我救活了,看來小宣從書上看來那些草藥還真有點用。」
「你還真坦白。」連說謊安慰一下他男人自尊都不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