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過去的事已成雲煙,我不想再提,或者你想退婚我也不反對。」頂多再重新找個相公來配。
「不,我絕不解除婚約,妳這輩子別想找其它男人,除非我死。」衛尚風聲色俱厲的咆哮。
「男人果然是雙重標準,既要女人為他守貞如處子,卻無法約束自己花心行為。」雲飛雪冷笑。
「我可以為妳改。」他急切的道。
「不,你不需要為我改變什麼,只要你別來招惹我,我就感激不盡。」她搖頭淡笑。
「妳真的那麼無情?」
雲飛雪意味深沉的看了他一眼,「你早該知道,我是商人,不做賠本生意,婚姻對我而言也只是一場交易。」說完,她轉身離去。
「雲飛雪,妳夠狠,妳就不要後悔。」他百般忍讓,她卻一點也不留情面。他是男人,總要有男人的面子要維護。
她腳步一滯,胸口如針穿刺,卻喜怒不形於色的道:「春喜、如意,包袱收收,我們馬上回洛陽。」
春喜和如意面面相觀,看來這次小姐氣得不輕。
第九章
洛陽城。
寂靜的夜空,烏雲密佈,看不到半點星辰,連蟲鳴夜梟啼都像從空氣中消失,靜得連風聲都停止了。
「小姐,夜已深了,該就寢了。」春喜把棉被鋪好,望著站在窗前護欄邊看來遺世獨立的雲飛雪。
她虛應了聲,倚著窗邊坐下,若有所思的不知望向何方。
兩個丫鬟相視,擔憂寫在臉上。回來洛陽這些時日來,小姐常常都是這樣魂不知飄到何方。從小姐臉上憂鬱的神情分明是犯了相思,而衛尚風這三個字是個禁忌,她們沒人敢提。
「小姐,天寒露重,請保重自己身體。」如意擔憂之情溢於言表,捧著暖裘披風送上。
雲飛雪淡淡搖頭,「我現在還不累。」把玩手中的七彩夜明珠,鏤刻的字體不知何時多加了一個「風」,這無賴!「妳們先下去。」
「是。」春喜和如意只得一福退下。「那麼奴婢們告退了。」
門關上後,雲飛雪枕著手肘,指拈著七彩夜明珠,風和雪兩個字體相依偎的映入她眸底。
在回到洛陽家裡之後,她一直想著她是否對本性風流多情的衛尚風太嚴苛了?人非聖賢孰能無過,如果她那時候再給他一次機會,是否情況會有所不同?也許他是真心的要改。
不過說這些都太遲了,他肯定被她這頑固執拗的壞脾氣氣炸了,為了顧全自個的尊嚴,她毫不給他任何餘地和情面。
雲飛雪幽然長歎,轉身要步進房間時,雲紡樓牆邊一處火光引起她的注意,她困惑的輕蹙顰眉。
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在焚燒東西?燒?!該不會有……
「失火了。」她臉色驟變,騰身飛往火光處,一邊大喊。她快如閃電的來到火光處,赫然發現起火點還不只一處。
她淬然想到了染坊裡堆放著許多剛染好的成品和半成品,以及一些剛採集的新染料,她心臟剎縮,快如閃電的衝向隔壁的倉庫和染坊。
只見晃動的火苗竄升,而火堆處還有幾個蒙面人到處走動點火,火堆劈哩啪啦的燃燒,隱約夾雜著交談聲……
「爺,一切都妥當,就等爺一聲令下。」
「很好,撤。」
她嬌叱,「你們在幹麼?」
「糟了,被發現。」為首蒙面的黑衣人趕緊下令,「你們幾個快去通知其它人撤離,這裡交給我們。」
「別想跑。」雲飛雪震驚的衝上前,只想攔下這幫惡徒,忘了她武功比輕功還弱,單憑著衝動和勇氣就跟這些黑衣人纏鬥。
對付一個人已經很吃力,何況同時應付三四名大漢,她漸感體力不支,忽然其中一個蒙面人發出陰狠的狺笑。
「臭娘們找死,要不是妳,我今天也不會……」那人自懷中揣出一包粉末朝她灑去,她閃避不及。
「不准傷人,快撤。」為首的黑衣人喝叱。
視線突然被遮蔽,雲飛雪揮舞雙手試圖撥散粉末,「別想走……」眼睛猝地傳來的灼熱感令她以袖抹眼,眼淚直流,視線逐漸模糊。該死的,他們灑那什麼粉,她眼睛好痛。
「可是……」還準備痛下殺手的蒙面人手掌提在半空中。
「難道你想違背我的命令?」為首蒙面人嚴厲的道。
「是。」他不甘願的放過她。
雲飛雪痛得跪在地上,她看不見,只聽得到不絕於耳的火焰燃燒的聲響,還有許多人的腳步和尖叫聲……
接著轟地一個巨大的爆炸聲,熾紅烈焰如一條火龍覆蓋了整棟雲紡樓,捲起火浪駭濤,直衝雲霄。
「失火了。」
「大家快救火。」
劇痛襲來,她失去了意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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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衛尚風那渾小子在哪?」梅婆大剌剌的踏進裡坊的妓院。
「哎唷,我道是誰,原來是梅婆大駕光臨,不知有何指教?」妓院的老鴇笑容可掬的相迎。
「指教不敢當,我是來找我家那不肖兒。」梅婆客氣有禮的道,「聽說他在這喝得爛醉如泥,我特來牽回家。」
「原來如此,二少在二樓雅房內。」老鴇遲疑的道。「不過,他賒下一百兩銀酒錢,這……」
「我還少得了妳嗎?」她示意身後的奴僕掏出銀兩。這不肖子讓她荷包大失血,待會非要好好跟他算清楚不可。
「多謝梅婆,我來帶路。」老鴇眉開眼笑的連忙帶她上樓,打開房門,指了指屋內,「我就不打擾了。」
還沒踏進屋內,陣陣撲鼻而來的酒臭黨天,梅婆掩鼻,「阿三,去拿盆水把少爺叫醒。」
一桶冷水潑上醉倒桌邊的傢伙。
醉眼矇矓的衛尚風抹了把臉,「我的酒……怎麼是水?」
「你這笨蛋,還不給老娘起來。」梅婆發出河東獅吼。
「打雷了?」他瞇著眼,打個酒喃。
「你還睡,你豬呀,我真會給你活活氣死。」她怒不可抑的上前,一把擰起他的耳朵,「你給老娘起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