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哈,你什麼人不好比,拿自己跟一代宗師比,聶莫邪可以說是劍神,他鑄造的每一把刀和劍都像有生命似的鬼斧神工,宛若神兵利器,你就算鑄一百件也比不上他一件,要是我能拜他為師就好了。」那麼要什麼劍什麼刀都唾手可得,她就勿須苦苦追尋名劍名刀。
「我也可以呀。」聽她吹捧自己的爹,杜寒飛心中不是滋味。雖說爹的確是鑄劍大師,但青出於藍勝於藍,若非娘遺命叮嚀切莫步上爹後塵,憑他祖傳家學,任何刀劍鑄造術精通的他,絕對更出色。
「你?」念君不以為然的嗤笑,「大話別說太早,等你有能力把我的刀修好再說吧。」
「我……」「聶」字在舌尖打住,他差點衝動的鑄下大錯,違背與娘的誓約,「我帶你去客房休息。」他及時轉開話鋒。
「那麼就叨擾了。」
她嫣然一笑,杜寒飛失神的望著她唇邊那末絕艷的芙蓉花,感覺心靈深處某根線輕輕被扯了下,一股奇異的熱潮流竄至四肢百骸,連心跳也莫名的變得急促,這是怎麼回事?
「還不快帶我去?」
「噢。」杜寒飛回神,忙跟上她步伐。
「老伴,你看那小子像什麼樣?被個大姑娘牽著鼻子走。」暗中躲在閣樓上窺看天井處兩人一舉一動的鍾叔沒好氣地說。
「就跟你當年一樣不是嗎?」鍾嬸掩袖低笑。
「去,我怎麼可能跟個毛頭小子一樣,追著姑娘屁股後面跑。」
「要不然你怎麼會心甘情願入贅杜府,跟著我伺候小姐?」
鍾叔黝黑的臉龐泛著薄紅,懊惱又不好意思地咋呼,「都已經是過去的事還提它幹麼。」
鍾嬸搖頭淡笑,「時間過得真快,轉眼間飛兒都長大成人了。」喟然唏噓,望著遠方的眸光沒有一個焦點,「是時候了。」
「是呀,時候快到,我們責任已了。」鍾叔也長歎。
兩老相視,嘴角浮出苦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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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葉如柳絮紛落,在這地靈人傑的山壑,四季如春,可是湖水卻異常冰冷刺骨,而山壁這方溫暖如夏,甚至還有溫泉水瀑。
念君不知道杜寒飛到哪裡去鑄劍,睡過一覺起床後就沒看到他的人影,踏進廚房只見正在準備早膳的鍾嬸。
「早,仇姑娘,怎麼不多睡一會?」鍾嬸熱忱的打招呼。
「鍾嬸早,叫我念君就好。」
這諾大的世外桃源就只住了一身酸儒味的杜寒飛和親切和藹的鍾嬸,陰陽怪氣的鍾叔。
「嗯,過來坐吧,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,你先吃。」
「怎麼不見寒飛和鍾叔?」念君東張西望。
「他們兩個男人一早就去打鐵房忙著呢。」
「那我等下可以去看嗎?」
「當然可以。」鍾嬸微笑,「你過橋後沿著山壁走到瀑布邊,那兒有條小徑走進去就可以看到。」
「謝謝鍾嬸。」念君邊吃早膳邊想著昨天把彎刀交給杜寒飛,不知道他會怎樣修理,希望別弄壞了。
一想到鎮上老資歷,經驗豐富的打鐵師傅看到她的月牙寶刀都再三搖頭,而他一個書生連拿刀都成問題了,更別提修刀。
她越想越覺得還是不妥,抓起桌上包子邊吃邊往外走,「鍾嬸,我還是先去瞧瞧他們在幹麼。」
鍾嬸望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不僅搖搖頭,不知道飛兒遇上這位明艷颯爽的姑娘是福是禍?但願一切都來得及補救……想著她眼神黯沉下來。
而剛步出四合院的念君走上橋後才想到,「剛剛鍾嬸說的是往左還是往右?」她喃喃自語的東張西望。「不管啦,反正走就對了,總會走到的。」
順著湖畔走,湖邊種滿各種山菜和藥草,有些看過大姐種,只是不太記得名。不過,最記得的是被大姐下瀉藥時止瀉的,還有常用做療傷用的藥草,因為常打架的關係,她身上老帶傷,未免被大姐拿來當實驗,功效大概知道就夠了。
忽然在傾瀉而下的瀑布轟隆聲響中,隱約有一陣清脆的敲打鐵器聲飄入她耳中。
她睜大了眼睛,終於在瀑布邊給她發現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徑,瀑布周圍水氣氤氳,而小徑旁的石壁卻是乾燥清爽,牆壁還溫溫的。
她小心翼翼的穿過小徑,迎面而來是炙人熬熱的焚風,像突然從溫和涼爽的湖畔進入熱氣盤旋的沙漠,熱得幾乎讓她打起退堂鼓,可一想到心愛的寶刀,她又深呼吸口氣的向前進。
不一會兒,山徑盡頭是個燒紅的鐵門,本以為那鐵門因受到屋內高溫影響而發燙,她用手隔袖握住門把,赫然發現掌心下是冰涼的。
她訝異的伸手碰了下鐵門,門被推開來,頓時沸騰的蒸汽和趙人的紅光自屋子正中央的鍋爐輻射開,清脆有力的敲擊金屬聲幾乎震破她耳膜。
爐氣裊裊,屋子裡宛如有著火山流動的岩漿,讓人難以靠近,她揚袖遮掩了下雙眸,擋住那照面的熱煙。
在門口站了片刻,她勉強適應包圍她的熾熱火光,映入眼簾的是杜寒飛赤裸著上半身站在比人還高的鍋爐邊,看不出在一身儒袍下他黝黑的肌肉結實強健,在跳耀的火焰中閃爍著古銅色的光澤,一顆晶瑩的汗珠自他額頭淌下。
真讓人無法相信他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,竟然能單手拿起比他頭還巨大的鋼鐵鎯頭,敲擊著手中燒紅的烙鐵。
倏忽,他抬起眼眨也不眨的凝視她,她心撲通的漏跳一拍。
「早。」她乾笑。是屋子內的熾熱氣流影響吧,她覺得她臉兒發燙,身體發燒,連心跳都變快。
他不發一語的低下頭繼續敲打。
念君趕緊轉開視線,也不知道為什麼,看到他坦胸露背她會不自在,在惡虎寨多的是赤裸上半身打拳練武的兄弟,她每天瞧也沒什麼感覺,有時還會下場跟他們單挑,被她點名的通常是站著上前橫的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