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兩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,但是她還是不習慣面對他。尤其是在白晝裡,一瞧見他,她就會回想起夜裡的親暱時--
想著想著,粉嫩的臉蛋.又變成了紅蘋果。
干戈看著她,面無表情。
「除非你想死,否則你就會嫁我。」
哼,這回答太可惡了!
「但是,我只是說跟你--呃,讓你替我止痛,又沒答應要嫁你--」她一面說著,粉臉泛紅,愈垂愈低。
「我願意娶你就行了。」他簡單的說道,沒冉理會她。
貝貝問了一肚子的氣,唧著紅唇回自個兒屋裡去。回屋的路上,不斷有人上前,對著她恭賀道喜,或是送上珍貴的禮物。
等回到漢族房裡,情況更是失控,各族運來的禮物,早已經堆到了庭院裡,她連要找個地方站都很困難。
貝貝艱難的擠開禮物,往臥房摸索前進。才一回到臥室,她雙眼忍不住亮了起來。
床上擺著華美精緻的苗族嫁裳,那件繡花飄帶裙,繡工精緻非凡,簡直是巧奪天工。除此之外,嫁裳之上,還有著一頂銀冠,以及眾多白銀首飾。
她坐在床沿,抱著銀冠,心兒又開始亂了。
事情鬧得這麼大,她看來是躲不過了。只是,她真的要嫁給干戈嗎?被綁在他身邊三年是一回事,成為他的妻子,又是另一回事啊!她真的留在這兒,跟他做一輩子的夫妻?
再說,她成婚的消息要是傳回京城,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。
呃,不對,大姊要是知道,她嫁給了蠱王,肯定高興極了,說不定還會抱著算盤,開始計算能靠著這層關係!替錢家撈到多少好處。
想到這兒,貝貝重重的歎了一口氣。
她困擾極了,覺得不情願,卻又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絕。
棘格捧著滿手的禮物.從外頭走進來,滿臉都堆滿了笑容。
「漢妃,您瞧見這些衣裳跟銀飾了,還滿意嗎?」她興高采烈的說著,還端起銀冠,喜孜孜的替貝貝戴上。
啊,蠱王挑的新娘,可是美極了呢!多少族長上了蒼茫山,瞧見當今的漢妃,全傻了眼,暗地裡全發誓,要去虎門口等著,看看能不能再碰上一個漢族美女。
只是,眾人喜悅的心情,似乎沒傳染給新娘。
「這些嫁裳,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繡制的?」貝貝的手,滑過嫁裳上的挑花繡,暗暗思忖,這麼精緻的繡工,絕對是花了不少時間。
「唔,族裡的姑娘一塊兒動手,花了半個月左右。」棘格回答。
半個月?那就是打從她上了蒼茫山,眾人就開始暗地籌備婚禮了?
彎彎的柳眉,不悅的蹙了起來。
「你們就確定,我一定會嫁他?」怪了,她自個兒的婚姻大事,怎麼旁人都比她先知道?
棘格神秘的一笑,先到門口探頭看了看,確定蠱王還在大廳,暫時無法脫身後,才咚咚咚的又跑回來,湊到貝貝面前,小聲的說道:「打從蠱王送來那隻銀鐲,我們就心裡有數了。」
貝貝挑眉。
「那隻銀鐲啊,是蠱王的父親,從波斯巧匠那兒重金買來,送給蠱王母親的,是成對的男女雙鐲。一隻收在蠱王房裡,另一隻,如今就在你手上。」棘格說著,又拿起銀飾,忙碌的為新娘打扮。
貝貝坐在床沿,呆呆的任由棘格擺佈。她的小手,摸索到銀鐲上,緊緊握住不放。
他讓她住進母親的故居,又拿母親的銀鐲給她,還囑咐她一定要戴上,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意圖,就只有她傻傻的,還被蒙在鼓裡--
苗人把女人帶回屋裡,不是當客人。
干戈在說這句話時,就已經藏了弦外之音。
不知為什麼,得知這項秘密後,她的心有些慌亂、有些氣憤、有些不甘願,卻也還摻雜著些許潤潤甜甜的溫暖。
廣場上鑼鼓喧天,賓客們吵吵鬧鬧,干戈從外面大步踏進內室。
她抬起頭,看見他時,心頭一動。那種從見到他起,就徘徊不去的暖流,再度席捲胸口。
原來,他是老早就打定主意要娶她。
不知為什麼,這件事情讓她好高興、好高興--
干戈望著她,黑眸閃爍。
「過來。」他霸道的說道,聲音一如以往般冷淡。
這一次,她沒錯過他眼裡的火焰。
「去哪裡?」貝貝彎著唇,對他淺笑,先前的懊惱,這會兒全都一掃而空了。
干戈眉頭一擰。
「過來。」他沒有回答,反倒重申命令。
她暗暗歎了一口氣,對他霸道的性子舉雙手投降。
「好嘛好嘛,別催了。」貝貝嘴上抱怨著!卻還是乖乖伸出小手,擱進他寬大的掌心。
當干戈牽著她的手,往外走去時,她的紅唇上,悄悄彎出一朵笑。
唔,或許,嫁給他,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呢!
第七章
慶典結束,賓客離去,蒼茫山上恢復平靜。
男人們入山狩獵,而女人們開缸染布,照著干戈的指示,將土布染成藍布,或是再加工,製成深玄色的紅布。
一日,午後燠熱,她熱得難受,想要沐浴,卻又不願意泡進溫泉裡,索性走出寨門,到後山去尋找可以沐浴的山泉。
苗山多泉水,她沒花費多少功夫,就在後山發現一汪碧綠的山泉。
「哇,太好了。」貝貝喃喃自語,左右看了看,確定四下無人後,才敢褪下香汗淋漓的衣衫。
她先用腳尖沾沾山泉,然後再深吸一口氣,撲通一聲,跳進山泉裡頭。
天氣很熱,但山泉冰冷,她冷得牙齒打顫,潛入水中,賣力的游動,讓身體盡快適應水溫。
游了一會兒,她疲倦的閉上雙眼,在水面上飄啊飄,只覺得好舒服。
永遠的住在這兒,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呢!雖然沒有京城的奢華,卻有著無限的愜意,更重要的是,這兒還有干戈--
正在想著他,卻有某種東西,滑過她的腳底。
「啊!」
不會吧!這座池子裡也有蠱嗎?
貝貝尖叫一聲,連忙踢蹬腿兒,卻失去了平衡,嬌軀咕嚕嚕的往山泉裡沈。山泉好深,她踩不到底,加上一時嗆了水,難受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