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四川唐門。\"
* * *
東市長街上,離\"安平堂\"幾丈遠的牆角,兩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。
\"喂,這樣不行啦!\"貝貝小聲的懷著。
干戈沒有理會,跨步便走。
眼看用說的沒用,她連忙往前一蹦,用盡全身力量!拉住他一條胳臂,妄想阻止他前進。
該死,這傢伙怎麼這麼不可理喻?!
\"不行啦,\'安平堂\'雖然真的來自四川,但也不能證實,他們跟命案有關。\"
即使用上全身體重,仍難敵干戈的力氣,她像個行李,被拖著前進,小繡鞋在地上滑出一道長長的痕跡。
街上來往的人們,瞪大眼睛,好奇的觀望。
干戈抬眼,冷冷瞟來一眼。
就仗著那比江洋大盜遠嚇人的氣勢,眾人立刻脖子一縮,像被針刺著似的,迅速挪開視線,溜之大吉,不敢久留。
十丈之內,除了夫妻二人,只剩正在考慮,是否要逃走的旭日。
\"旭日,還杵在那裡做什麼?快來幫忙啊!\"貝貝還在嚷著。
旭日站在原地,為難的搔搔腦袋。
\"呃,但是,姊夫說的也有道理啊,京城之內,除了\'安平堂\'外,沒有第二間藥坊的藥來自四川,他們的確最有嫌疑。\"
班鷙的產量稀少,前幾年曾聽說,四川有人大量裡培養,而要將活斑鷙製成可用的藥物!又需要專門的技術。
放眼四川,就只有慣於用毒的唐門有此能耐。更巧合的是,這間\"安平堂\"的主人,就是來自四川。
\"不行,咱們必須等官府查辦!\"貝貝喊道,又被拖了好幾尺。
\"太慢了。\"
\"呃,啊,但是,你這麼闖進去,反倒是打草驚蛇。\"她極力勸阻。
干戈露出狼一般猙獰的笑容,令人戰慄。
\"我會搜出證據來的。\"
貝貝忍住尖叫的衝動,深吸一口氣。
\"你別急,我們換個方法去探探吧!啊,對了,我想到了,我們可以找個人!假裝房事不力,亟欲求醫,必須買些強力的壯陽藥--\"
他的表情愈來愈難看。
呃,事關男性\"尊嚴\",他肯定是不願意了!
況且,瞧他這麼高大精壯,哪個人會相信,他有--呃--呃--\"那方面\"的問題--
貝貝粉臉一紅,連忙甩甩頭,拋開腦中的胡思亂想。她轉過頭,腦筋動到弟弟身上。
\"旭日,你去。\"
\"我?\"他的眼睛快掉出來了 眼看旭日還杵在原地,貝貝雙手插腰,俏臉一凝。
\"你去不去啊?\"
\"我--\"
\"姊姊說的話,你敢不聽?\"
\"呃,我--\"旭日我了半天,還我不出個下文來。
要他上\"安平堂\"求壯陽藥?這要是傳出去,他這個京城第一貴公子的臉要往哪裡擱啊?別的不說,只怕城裡的姑娘,會哭濕好幾條手絹呢!
嗚嗚!他怎麼這麼命苦?別人家都是重男輕女,唯獨他家例外。他這個錢家唯一的香火,總是被五個姊姊欺壓得難以翻身。
正在怨歎自個兒歹命,眼角卻瞄見上個高大的身影,早已逕自朝\"安平堂\"走去。
\"五姊--\"
\"別囉唆,你去是不去?\"貝貝齜牙咧嘴的嚷道。
\"我想,沒那侗必要了。\"
\"為什麼?\"
旭日縮縮脖子,伸手指向\"安平堂\"大門。
\"因為,呃,姊夫已經闖進去了。\"
* * *
\"您不能進去!\"
說話的人,被干戈一掌揮開,哀嚎的飛出大門!跌到街上。
\"這位客倌,你--啊!\"
更多的人圍上來,更多的人,陸續往外飛去,咚咚咚的,在街上躺成了一片。
高大的干戈,如入無人之境,一手揮開一個,沒三兩下功夫,原本熱鬧非凡的\"安平堂\"人數銳減。
客人們見苗頭不對,立刻抱頭鼠竄,逃得不兒蹤影。在店裡招呼的夥計們,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,全被扔出門,就只剩下櫃檯後方的掌櫃,臉色慘白,瞪著這個暴戾危險的男人,不斷顫抖。
干戈伸出手,揪起掌櫃,臉色陰沉。
\"交出來。\"
\"交--交--交什麼?\"掌櫃的抖得連話都說不好。
\"鷙斑。\"
掌櫃的臉色一變,卻仍在裝糊塗。
\"呃,這位爺,您說什麼,我不懂--\"
黑眸瞇起,迸射出不耐的怒火,干戈出手,揮出一道凌厲的掌風。
砰!
一聲巨響,震得人耳朵發疼。整楝屋子劇烈搖晃,一整面的藥櫃,轉眼就被轟掉,連屋樑都搖搖欲墜。
掌櫃的傻了,抖得更厲害。
\"同樣的話,我不想說第二遍。\"干戈的口吻仍舊冰冷。
貝貝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來,才一進\"安平堂\",就見一個大藥甕,筆直的飛來,轟向她的腦袋。
\"啊!\"她大叫一聲,連忙低頭,驚險的閃開。
藥甕嘩啦一聲,摔在地板上,瓦片跟裡頭的黑棗散了一地!滿地滾啊滾。
她拍拍胸口,安撫受驚的心臟,環顧亂七八糟的大廳。\"老天,我才遲了一會兒,你就把這兒破壞成這樣了!\"
\"嘖,姊夫的手腳真快。\"旭日在一旁感歎,一進大門,立刻挑了個安全位置躲好!就怕慘遭池魚之殃。
吵鬧的聲音,驚動了\"安平堂\"的老闆唐舜。他皺著眉頭,從存藥房裡走了出來,嘴上還在罵著。
\"做什麼?這樣吵吵鬧鬧的--\"
深邃的黑眸,冰冷的掃了過去。
兩個人才剛打了個照面,唐舜的臉色,立刻變得慘白。他先是全身僵硬,張著嘴直喘氣,眼睛瞪得比金魚還凸。
干戈挑眉。
\"原來是你。\"他扔下嚇昏的掌櫃,像發現新獵物的野獸,跨步走來。
啊,這兩個人認識?
貝貝跟旭日愣在一旁,屏氣凝神,滿頭問號。唐舜突然提氣一喊,扯住桌上的布匹,往他們甩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