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春滿乾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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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頁

 

  黑眸一瞇,迸射不悅。

  錢府幾位千金,也圍在餐桌旁,室內美人群聚,蓬蓽生輝。她們低著頭,聰明的閉嘴不語,眼睛全看向大姊。

  金金接過手絹,擦拭雙手,出來打圓場。

  「貝貝雖然洗脫嫌疑,但是案子到底還沒破,官府方面,只怕不願意讓她離開京城。」她說得合情合理。

  幾個姊妹猛點頭,閃亮的眼兒望向干戈。

  他冷著臉,毫不考慮。

  「這些小事,你可以處理。」

  金金挑眉。「你倒是很看得起我。」

  眼看大姊被戴了高帽子,馬上就臨陣倒戈,貝貝主動上場,蹙著柳眉,像個小可憐似的,扯著他的衣袖搖啊搖,期待能撈到一點憐憫。

  「別那ど快走,好不好?京城裡有很多好玩的事兒,是苗疆比不上的,我們留下,我帶你到處去晃晃--」

  話還沒說完,那兩道劍眉,早已擰在一塊兒。

  糟糕,看來哀兵政策無效!

  「我們明日啟程。」他逕自說道,端起酒杯,眉頭沒有鬆開,神色更凝重了些。

  貝貝深呼吸,被干戈的固執霸道一激,火氣也冒上來了。她怒氣騰騰,雙手一拍桌子,猛的跳上椅子,小臉剛好對上他的視線。

  「干戈,你給本姑娘聽清楚了,我、不、走!」她喊道,重申立場。

  他下顎緊繃,氣得頭頂冒煙。

  「走!」干戈吼道。

  「不要!」她不甘示弱,吼了回去。

  冷酷黑眸對上倔強明眸,兩人大眼瞪小眼,僵持下下。

  「你必須跟我回去。」

  「為什ど?」

  「因為你是我的妻子。」

  「既然是妻子,不是你買的牲口,哪裡能隨你牽東牽西的?我當然有權決定要待在哪裡!」

  干戈深吸一口氣,重擊桌面,滿桌的好酒好菜,叮叮噹噹的亂響。屋內僕人、丫鬟們沒膽子收拾,抱著腦袋,迅速逃離現場。

  「跟我回家去。」他瞪著她,黑眸閃亮,雙拳緊握.強硬的命令,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來。

  哼!她才不怕呢!

  貝貝伸出手,捧住那張俊臉,鼻子湊到他眼前。

  「這兒就是我家啊!」

  話才剛說出口,她雙手下的身子,陡然一僵。那雙黑眸深處,閃過一抹刺痛。

  干戈的臉色轉為鐵青。

  「是嗎?熱鬧的京城才是你的家,偏遠的苗疆,自然是比不上了。」他瞇著雙眼,輕聲說道,聲音比臘月的寒風還要冷。

  她背脊一涼,驚覺自個兒說錯話了。

  天啊,他誤會了,她不是那個意思!

  京城是她的家,但並不代表,她就否認有他的苗疆,就不是她的歸宿。所謂的家,該有能分享歡笑與溫暖的家人;所謂的家,該有個讓她在乎的人--

  他也是她在乎的人啊!

  「干戈,我--」貝貝急著想解釋,舌頭卻打了結,腦子裡亂成一團,當著眾姊妹的面,她更是拉不下臉道歉。

  還想不出該說什ど,干戈已經起身,目光如冰。

  「你不走,我走。」

  「要走可以,解了我的蠱毒啊!」她虛張聲勢的喊道,有恃無恐,知道他絕不會放著她的生死不管。她體內的蠱毒,此刻反倒成了護身符。

  干戈回過頭,冷冷的瞪著她,驀地抽出腰間獵刀,拉開衣裳.露出黝黑結實的胸膛。

  「我解!」

  銀白的刀尖,往胸膛刺去,在心口劃出一道血痕,鮮血順著刀刃,滴在酒杯裡。

  「把這杯血喝了!你體內的七日蠱就能消解。」他冷淡的說道,高大的身軀踏出大廳,甩袖離去。

  室內岑寂,沒人吭聲,視線全落到貝貝身上。

  她瞪著那杯血,全身僵硬,直到胸口發疼,才發現自個兒打從他離開,就忘了該要呼吸。

  干戈走了,他真的不管她了--

  熱熱的液體湧上眼眶,杯子裡紅色的血,看在眼中愈來愈模糊。

  「貝貝,你不去追他嗎?」最溫柔的四姊開口,絕美的眸子看向門外,一臉擔憂。

  「追什ど呢?他要走就讓他走,我反倒落得輕鬆。」她故作堅強,聲音卻在顫抖。她把下巴抬得高高的,想要從容的退出大廳,腳步卻晃個不停。

  直到走回房間,關上房門後!她深吸一口氣,撲向床鋪。

  「哇!」

  淒慘的哭聲,傳遍錢府每個角落。

  貝貝整個人埋在棉被裡,哭得聲嘶力竭,眼淚沾濕了錦緞被子。她邊哭邊晃著腦袋,心裡難受得像是被開了個大洞。

  嗚嗚,他走了!

  嗚嗚!他不要她了!

  嗚嗚!那個霸道的笨蛋蠻子!就不會把事情問清楚嗎?她很在乎他、很愛他啊!

  解了七日蠱又怎ど樣?他下在她心中的情蠱,她要找誰去解?

  哭得正傷心,棉被突然被人給掀了,一張哭花的小臉,頓時沒地方藏。四個姊姊全湊在床邊,將她團團圍住。

  「別哭了,快出來。」金金伸出手,硬是要把小妹拉下床鋪。

  「不要!」她哭叫。

  「你再不出來,可就真的追不上干戈了。」

  「我才不去追他!」貝貝咬著顫抖的唇,不斷搖頭,就算心痛得要命,還是倔強極了。

  金金皺起眉頭,在床邊坐下。

  「你是當真想離開干戈?」

  她想要點頭,眼淚卻洩漏了心事,嘩啦啦的住下掉。如果是真心想離開他,她哪裡會哭成這樣呢?

  「是他不要我的。」想到這兒,眼淚掉得更凶了。

  「傻瓜,你仔細想想,干戈若是不要你,又何必因為你不回苗疆,發那ど大的火?」

  貝貝抬起小腦袋,嘩啦啦的流泉,因為金金的話,稍微停止流瀉。

  這ど說來,干戈是在乎她的嘍?

  她好想告訴他,自個兒不是不跟他回苗疆,但是爹娘遠在四川,還沒見過這個新女婿呢!她想等到爹娘回府,再鄭重的告訴爹娘,日己嫁了個沉默嚴酷、卻對她很好的男人--

  希望的火苗,悄悄在心中復燃,心口的疼痛,一點一滴減輕。

  金金拿了件披風,替小妹穿上,嘴上還在說著。

  「再說,錢家可從不做虧本生意,怎能賠了姑娘又折兵?干戈這個姑爺,無論如何,錢家是丟不起的,你自己想清楚!是要自個兒追上去,還是被五花大綁的送去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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